她几乎是被活生生拖过去的,挣扎到最后连哭都哭不出来,直到视线模糊,意识涣散。
……
魏长冬又是一夜未眠。
接警之后,他几乎是疯了般跑遍了城郊每一个可能藏着人的角落,才在第二天清晨,接到派出所来电,说是在工地后的小荒地,发现了一个神志不清的女人。
他赶到派出所时,廖沁雪正坐在椅子上,披头散发,脸上满是划痕和尘土,指甲缝里都是泥。
那件原本颜色鲜艳的裙子,此刻已脏得不成样子,扣子也丢了几颗,肩头滑落,裸露出大片青紫。
她目光呆滞,一看到人靠近,就猛地抱住头,发出嘶哑尖利的叫声,像只被惊吓的兽。
“沁雪?”
他喊了一声,嗓子哑得厉害,眼前的女人几乎让他认不出来:“我是魏长冬,是我吧,我昨天报的警……”
她缓缓抬头,眼神却像穿透了他似的,仿佛根本不认识他。
“你是谁?”她喃喃着,“别碰我,别碰我……我知道你们都想害我,姜远寒那个贱人……都是她害的,我孩子没了,工作也没了,都是她……哈哈哈!”
她突然笑了,声音干裂刺耳,像用锯齿刮在魏长冬的心头。
“沁雪!”
他不顾警察的劝阻冲过去,抓住她的肩膀:“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是谁?是谁伤害你了!”
她只是死死盯着他,忽而猛地把他一推:“是你!你也一样,你不是说会保护我一辈子吗?你不是说只要我和你在一起,就不会吃苦吗?”
“是你害我,是你!”
她嗓音忽然拔高:“你说过要跟我重新生活,以后都会信我,把我当作你的妻子……可你从来都没在意过我!”
“你爱我吗?”她捧着他的脸,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肤,“你爱过我吗?你是不是觉得,我活该?”
魏长冬被她攥得头皮发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曾经连命都想搭进去,只为了让廖沁雪得救,他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他肯定是喜欢过她的。
可她一次又一次地骗他,背着她找姜远寒的麻烦,下药爬床,还做了这么多蠢事,这些事加起来,早就败光他对她的那丁点喜欢。
他不是不恨她,可眼前的她……仿佛连自己是谁都快记不住了。
警察走过来,压低声音道:“精神状态不太对,建议先送医院检查,必要时安排精神科,她昨晚在那地方躺了一夜,没人敢靠近,是今早附近工地上有人报警,你要是她家属,就先签字。”
魏长冬僵硬地点头。
他知道,廖沁雪完了。
她像是从泥潭里爬出来的幽魂,脏兮兮、癫癫傻傻。
而她口中的害她之人,还是姜远寒。
魏长冬的心,倏然抽痛。
她连自己干了什么都说不清了,竟还要把责任都推给别人。
送廖沁雪进医院后,他靠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抽了整整一包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