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劝的已经劝了,接下来就看黄超的选择。
黄超将廖沁雪丢在荒地时,已经是凌晨。
荒地边缘是废弃工地,杂草丛生,铁皮墙围着半圈,偏僻到连路灯都没几盏。
黄超扯下绳索,把她像丢破麻袋一样扔到荒地一角,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廖沁雪咬牙从地上撑起身子,嘴角挂着血,眼神却像毒蛇一样恶狠,“黄超,你这个废物!窝囊废!就你这种人,也配做男人?!”
黄超背影僵了僵,却没回头。
“你以为你干得干净?你以为你就没错?你从头到尾都只是我手里一条狗,我让你往东你就不敢往西,结果现在居然还敢绑我?!”
“你不过就是个矿井里讨生活的臭男人,被矿上开了都不敢吭一声,要不是我可怜你,谁看得上你?!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你配不上我,懂吗?就你这种死皮赖脸的穷鬼,除了会喊打喊杀,你还会什么?你不就是妒忌魏长冬比你强?他有工作有前途,你呢?混不下去了就绑我出气?!”
她声音尖厉刺耳,像用锈刀刮着黄超的骨头。
“你算什么东西?我就算跟十个男人睡,也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你他妈就是个给人提鞋都不配的狗,黄狗一条!”
她哭着骂,骂得像疯了一样,嗓子哑了还不肯停。
“你不是想烧死我吗,你怎么不烧?你不敢吧?你根本不敢,你就是个孬种,你除了拿汽油泼女人,你还能干嘛!来啊,你倒是动手啊,你不敢!你根本就是个不中用的窝囊废!”
黄超听着这些话,牙关咬得生疼,脸色一点点发青,指节握得发白。
可他最后什么都没说,心中牢牢记着姜远寒的告诫,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人生,不能因为这种女人毁掉。
想到这里,他直接转身钻进驾驶座,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荒地上只剩廖沁雪一个人,扯着喉咙骂了几十句,嗓子干得几乎冒烟,等彻底骂累了,她才发觉自己身上冷得发抖,手臂和腿上全是勒痕。
她扑在地上,咬着牙,不甘、不服、绝望、怨毒……一股脑涌上来。
她恨黄超,但更恨的是姜远寒。
如果不是姜远寒从中作梗,黄超这条狗哪来的胆子?!
宣泄完情绪,廖沁雪望了望四周,荒地上连盏灯都没有,一眼望去,死寂一片,阴森森的。
她颤巍巍地撑起身体,试图站起来,可膝盖一弯就倒回地上。
“救命……有没有人……”
她虚弱地喊着,嗓子都快喊哑。
正当她攀着一堆水泥袋想站起来的时候,忽然听见几道男人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诶,那边是不是有个人?”
“哟,看着像个女人啊,这么晚还一个人在这儿?”
几个身穿工地背心、脸色油腻的男人慢悠悠地靠近,手里还提着半瓶散啤酒。
廖沁雪心头一紧,想往后退,却腿软得动不了,只能瘫坐在原地,慌乱地扯了扯衣服:“别过来!我、我丈夫马上来接我……”
那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笑得特别恶心:“丈夫?你看看你这模样,倒像是被丢这儿的。”
另一个笑道:“啧,这荒地就咱们哥几个,她都这副样子了……兄弟几个不如……”
“别过来!我报警了!”她尖叫,声音撕裂了喉咙。
可她根本没有力气,挣扎也只是徒劳。
夜风穿过破旧铁皮墙,吹得人脊背发凉。
廖沁雪满身汽油味,衣衫褴褛,这副模样在一群酒后失控的男人眼里,无异于一块等着宰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