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儿。”长公主欣喜一唤。
她立刻将金剪交给下人,快步走来,亲切握住太子的手:“去过威国公府了?”
“刚从他们府邸里出来。”
长公主引着他去曲水流觞旁边的雅亭里,宫奴端上牡丹茶,长公主亲手为太子斟了一杯。
“有了王院判的诊治,威国公的腿脚应当有希望治好吧?”长公主问。
太子脸色平静:“王院判虽去了,但威国公并无腿疾。”
长公主动作一顿:“哦?”
太子将当时情况明说,长公主轻轻皱了下眉。
“小小的一个国公府,刚成为新贵,还不算百年世家,就斗的那么厉害,可见棘手。”太子语气有些冷。
长公主倒是笑了笑:“各个家族都是如此,揭开那鲜亮的外衣,里子都差不多……你见过许大小姐了?”
“见到了,”太子想起许靖央的表现,只是一笑,“正如姑姑所说,她聪明独立,只是在家中并不得宠,甚至全家合力排挤,实在有些奇怪。”
长公主徐徐倒茶:“说奇怪,倒也不奇怪,本宫能猜中一二,这许家大小姐身为女子,宁愿千里迢迢去边关追随她兄长,也不愿留在京城家中,多半自幼便受到轻视与排挤。”
“她不被许家人接受,这才最好,利于我们接近她,神策军认的是她阿兄许靖寒,自然对许靖央格外照顾,无论许家被册封多么高的门阀,神策大将军这五个字才是他们家的护身符。”
“而你,钧儿,若你能纳她为侧妃,便是如虎添翼,地位何愁不稳?”长公主音量低柔,被掩盖在徐徐落下的茶水声中。
太子没说话,只喝茶。
长公主知道他心里有数,笑容饱满端庄:“今晚留下来用膳吧,本宫将夜儿也叫来,你们兄弟俩也好些日子没见了。”
在管家权柄马上要交给大伯母梁氏之前,府邸里出了一件事。
起先是太子那日来了之后,威国公就做了个噩梦。
梦到太子将他们一家杖罚。
醒来以后,威国公就头疼欲裂。
许夫人也说自己梦魇了。
漆黑的夜,许夫人躺在威国公身旁,发出了惨叫声,直接把威国公吓醒了。
威国公猛然坐起来:“大半夜,你发什么疯?”
许夫人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喘息,脸色发白。
“老爷,我又做噩梦了,梦到已经故去的老太爷向我示警,说咱们府邸里藏着克全家的脏东西!”
“这怎么可能呢!”
“真的!老太爷说,府邸里闹出这么多事,都是那东西克的,务必得找出来。”
许夫人坚持如此,看她吓得惶惶不安,威国公也将信将疑。
最近他头疼的不正常。
于是,许夫人要求搜府,他便同意了。
许靖央夜里被竹影轻轻推醒。
“大小姐,老爷夫人说梦到先人示警,要搜查全府,叫您去正院呢。”
许靖央抿唇:“母亲为了不让管家权旁落,还真是拼命,那就去吧。”
竹影为她拢上披风,许靖央回眸看一眼寒露,寒露朝她暗暗点头。
到了正院,家里人都在,连许鸣铮都被叫过来了,三房那边的人也来了。
三夫人浑浑噩噩地靠在三老爷身上,有些走神。
威国公和许夫人坐在两把太师椅里,笼纱灯,火烛明耀,将他们面貌照的森严。
许夫人:“我和老爷怀疑先人示警,府邸里藏有脏东西,事关全家家运,所以才急着将你们都叫来,好好搜查。”
丁管家立刻带着仆妇们出去搜查。
先去了许鸣铮的院子,和三房的院落,自然是什么也没找到。
很快,就搜去了许靖央的房间。
许夫人一直用余光观察许靖央的脸色。
却见她平静地垂着眼眸,坐在圈椅里,却不像其他人那样倚靠,而是挺直背脊,犹如一把玉骨,亭亭玉立。
可许夫人却在心里感到耻辱。
她为何那样挺直腰背,装腔作势?
好好的一个女儿,养得不男不女,不如筝儿那样,惹人疼。
最关键的是,许靖央毫无包容之心,一逮着机会就下狠手,把筝儿赶走了。
许夫人想,今晚拿捏住她的错,定把她先赶去庄子上。
想到这里,她看向缩在最后面的夏云,相信夏云已经把她交代的事办好了!
不一会,丁管家提着一包东西入内。
“老爷,在东屋对面的倒座房里,发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