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色近乎扭曲的姜媃，姜婠淡声道：“你得到了我现在给你的活路，还不够么？”

姜媃僵住。

姜婠很不喜欢姜媃总是这样，好似谁都欠了她的，又道：“姜媃，你是不是忘了？是你自己把自己的路堵死了的，走到如今这个地步，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没有人逼你。”

姜媃冷笑，“你不是我，你拥有了那么多，当然可以高高在上的评判我的对错，可若是你站在我的位置上，你未必不会和我一样……”

“我不会。”

姜婠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我或许以前也不是什么好的，但若我是你，在得知自己被下了绝子药物的时候，就将此事闹大，不惜代价追查幕后黑手，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而不是忍气吞声，为了另谋出路，去毒害自己的姐姐。”

姜媃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

“你是姜家的女儿，有手握兵权的军侯父亲，有身为丞相的姐夫，这才是你的被内定位为皇妃的原因，‘好生养’只是一个说头罢了，能不能生孩子，你都是可以入宫的，若你当初没有按着此事，闹出来了，怎么着都会得到一个满意的交代，”

“可你因为想要的太多了，没有这样做，反而隐而不发谋害我，这是你心性使然，是你心毒，才把自己逼到现在这个地步，怪不了任何人。”

姜媃静默许久，苦涩低语：“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

姜婠道：“或许有吧，说不定能让你看清自己的前路，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选。”

姜媃低着头，一副挣扎模样。

姜婠道：“你可以好好想想，想好了去凤家寻我，只要你想舍下一切离开这里，我就能安排，让你往后得以安稳富贵，”

“不过说实话这样的事情，我不认为你有什么需要考虑的，　留下来等你的事死路一条，离开了，富贵无忧的度过余生，只要不傻，都该知道选什么。”

可即便是这样，姜媃还是挣扎着没能立刻给出选择。

姜媃只问：“我若是想回到雍国，回到京城去做姜家四姑娘，也可以么？”

姜婠直接拒绝：“不可以，不管你怎么选，姜媃这个身份这个人，都不能再回去了，你忘了么？你当初是自己不顾一切离开的，你把自己的后路堵死了。”

顿了顿，她道：“但我可以送你去并州，即便不能再以姜家女儿的身份立足，但你到底是父亲的女儿，父亲在那里驻守，你在那里便可有个依仗。”

姜媃却摇头了，　“算了，父亲对我如此恼恨厌憎，我与他也已经再无父女情，去依附他活着，能得什么好？”

姜婠不置可否，“随你。”

姜媃看向她，咬了咬唇低声道：“让我好好想想，想好了我再寻你。”

姜婠确实是不明白，一条死路和一条活路，有什么可考虑的。

但她迟疑，她也没什么可说的。

姜媃很快离开了。

等在门口的凤清歌赶紧进来了。

她刚才在门口都听见了，奇怪道：“婠姐姐，你们姐妹关系不好啊？她还害过你？”

姜婠笑笑，不想多提，“都过去的事了，不说了。”

凤清歌不乐意道：“哪能过去？她既然害过你，你管她死活干什么，还给她活路，看她那样子就不配，我看就该让姑母知道她害过你，让姑母处死她。”

姜婠道：“她到底是我养父母的亲生女儿，有些事，是我不能不做的。”

她自然是原谅不了姜媃分毫的，因为她不是个以德报怨的善人，对不起她的人，她一个都不想谅解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