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凤清歌就带着姜婠出了门。

凤家和凤重华都派了人明里暗里保护她，所以倒也不担心安危，她想去，又有凤清歌带着，凤家便由着她了。

两国都城，确实是有许多不同，但都是一样的繁华，人多。

上次跟冼玉宁她们一起出来去见莫大娘她们，也只是匆匆看过上京的街道，这次出来切身感受，她才踏实的感觉自己，是在另一国的都城。

虽然看着大有不同，但又是大同小异，只是风格人情不同。

但有一样，雍京没有。

就是斗兽场。

凤清歌提了，姜婠便也来了兴趣让她带自己去瞧瞧。

北周许多城池都有斗兽场，因为北周人如今虽然与中原同化了许多，但以前是北狄族人，北狄人天生有着好斗的野性，喜欢看血腥厮杀这等刺激的场面。

而以前，斗兽场不只是兽与兽的厮杀，还有人和野兽。

据说，会把各种原因抓来的雍国人或是西陵人，或者本国一些死囚送进斗兽场，让那些人和野兽厮杀，若能赢过野兽，就能有一条活路。

否则，便是成为野兽的食物。

残忍至极。

但很多人喜欢看，尤其是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贵族人。

看着那些人在斗兽场里垂死挣扎，看着他们被野兽撕咬，或是死了，或是被撕成几块，觉得刺激极了。

宇文氏的人，是最地道的北狄族人，先祖茹毛饮血，连人肉都吃，骨子里残忍，嗜杀，所以一直纵容这些斗兽场草菅人命，甚至都很喜欢去看，自然斗兽场怎么血腥都没人管。

直到十几年前，凤重华掌政，立刻下令，斗兽场禁止以人斗兽，一经发现，死罪。

这些年，虽有些地方屡禁不止偷偷送人进去，但凤重华因此杀了很多人，还派人专门定这个地的斗兽场，如今没什么人敢跟她对着干了。

但这种明面上的没人敢，有些人私下弄一些私人的斗兽场，私下过瘾，但这些，就管不到了。

凤清歌带着姜婠到斗兽场时，正好有一场极为刺激的斗兽将要开始。

人已经满了，但凤清歌还是找认识的人凑了个雅间。

是独孤家的小公子独孤靖要了这个雅间，两家关系好，凤清歌寻来，这个独孤靖自然不会拒绝。

哦，这个独孤靖的姑母，就是当年和宇文拓有婚约，之后险些被宇文拓退婚，大病一场后，又被先皇强逼着成婚的那位先皇后，也是凤重华的闺中挚友。

她成婚没几年就死了，也就是凤重华被囚禁的那几年，说是病死的，但事实上，是宇文拓弄死的，因为她知道宇文拓囚禁凤重华，意图救出凤重华，惹怒了宇文拓。

因为这桩仇恨，独孤家一开始就支持了凤重华，两家甚至都不用联姻，只因为本就关系好，加上共同的仇人，有着不亚于联姻的纽带。

独孤靖看着模样俊俏，也就十几岁的样子，总之必定还没及冠，是个不大正形的小纨绔，此时正笑眯眯的瞧着姜婠，一阵打量。

然后问凤清歌：“这位就是重华姑姑的女儿么？跟重华姑姑好像啊。”

凤清歌惊讶道：“这你都知道？婠姐姐的事儿，凤家可没对外提啊。”

独孤靖道：“用得着提？旁的就算了，咱们几家互通有无，她的存在凤家没特意对外交代，不也没刻意压着？该知道的都能知道，我家老太太还说，这两日找个时间去凤家找你家老太太叙旧，顺便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