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齐王看似和皇帝分庭抗礼,实则也处处受制,他自然也前途受阻,加上谢知行对他的厌恶,有意无意的压着他,他是在巡防营担任一个副指挥,无甚大用。
玉清郡主骄纵狠毒,虽然知道他跟姜婠纠缠不清是齐王的意思,她也一直在配合,却如鲠在喉,处处给他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他身为男人和丈夫的尊严,被她践踏的稀碎。
他真的很后悔,若是当年没有选错阵营,他好好地回来娶了姜婠,有姜卓安的提拔庇护,他现在绝不会原地踏步处处受限。
齐王逐渐失势,看样子是很难赢了,迟早要被 皇帝和谢知行清算的,他前路无望了。
一步错,步步错。
玉清郡主怒笑道:“景来啊景来,你听听你这埋怨不甘的语气,倒像是我对不住你了一样,你可别忘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景来坦然点头,道:“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可是我后悔了,玉清,我很后悔当年为了娶你舍弃一切,却最终落得如此境地,这或许就是我的报应吧。”
玉清郡主被气得不轻,上前抓着她嘶吼,“后悔?你后悔?你有什么资格后悔?!我告诉你景来,我们两个的事情上,你没有资格后悔!能娶到我,你这辈子都该感恩戴德!”
景来看着她歇斯底里的狰狞模样,扯了扯嘴角,自嘲笑着不语。
这笑容表情,刺得玉清郡主恼恨不已,红着眼咬牙切齿道:“要不是为了女儿,你现在这个样子,你敢这样对我,我真想杀了你!”
景来恍惚了一下,女儿……
若是齐王败了,等清算的时候,他们都得死,他的女儿,能活么……
还有他的母亲和姐姐弟弟……
突然想起不久前,姜婠的话。
他把齐王杀了,她会让谢知行,宽宥景家满门……
这话,究竟是一时的戏言,还是真的呢……
玉清郡主甩开景来,厌恶道:“滚去收拾一下你这幅鬼样子,一会儿孩子回来,见着你这个样子被吓着,我就跟你没完!”
景来踉跄了几步,心不在焉的走了。
玉清郡主看着他离开,又砸了不少东西。
她扶着桌子直喘气,想到姜婠和景来,满眼憎恨,字字切齿:“贱人,敢这样对我,不让我好过,你们也休想好过!”
。
姜婠送了柳采蘩回去,在染坊待了会儿才离开回府。
谢知行已经回来,知道她出去了,也没让人去寻,只在书房忙自己的事儿。
姜婠知道他回来了,屁颠儿的去找他。
姜婠不用通报就可以直接进书房了,悠哉进来的时候,他还在埋头写东西,听见脚步声抬头瞟了一眼,就继续低头,忙。
姜婠上前默默坐在桌边给她留的椅子上,支着脑袋瞅着他。
笑眯眯的。
谢知行瞥一眼,见她开心,便也噙着笑问:“心情那么好,今日出去看铺子看到中意的了?”
姜婠道:“是,也不全是。”
谢知行好奇,“那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是买着什么好东西了不成?”
姜婠摇头。
谢知行一边整理面前写好的东西,一边继续猜:“那是吃了什么喜欢吃的东西了?”
姜婠索性自己说了:“我今天见到景来了。”
谢知行一愣,放下手里的东西,看向她挑了挑眉,竟有些……饶有意味?
姜婠睨着他郁闷道:“你听见我说心情好是因为见着他,怎么不生气啊?也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
谢知行想了想,道:“若是能让我不高兴的,你大抵也不会直接告诉我你见了他,自然也没什么可生气和介意的。”
姜婠斜眼觑他,啧了一声,“我不说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的事儿,你派去的人还真一点都不跟你说?”
谢知行正色道:“他们是去保护你的,不是去盯着你的,你没让告诉的事情,他们不会特地跟我说,除非是攸关性命安全的事情。”
姜婠其实也知道这些,就这么一说而已。
谢知行问:“今日见了他,然后呢?特地告诉我这件事,应该是想告诉我什么吧。”
姜婠说笑话似的:“他现在似乎,长出几分良心来了,而且还对我有了些迟来的情分和愧疚,想补偿我,你说可笑不可笑?”
谢知行挑挑眉。
姜婠道:“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我觉得他或许可用。”
谢知行来了兴致,“你想用他做什么?”
姜婠摊手,笑吟吟道:“送上门的鱼饵,那肯定是用来钓鱼啊。”
谢知行稍愣一下便反应过来,“玉清郡主?你要利用景来对付她?”
姜婠笑意深长,点头道:“嗯,今日因为他的出现,突然有了个计划,且看我今日费了这么多心思下的鱼饵,这条鱼上不上钩了。”
谢知行也不问她具体的计划,只问:“可要我帮你?”
姜婠忙不迭摆手,“不用,你什么都不用管,我自己瞎捉摸一下,我自己有人用,而且你给我的人也不少了,我先自己来,不行再说。”
谢知行点头,叮嘱道:“怎么玩都好,不要让自己有危险。”
“知道,放心吧~”
说着,她寻思着,睨着他那波澜不惊的淡然神色,忍不住似笑非笑的问:“你现在这稳如老狗的样子,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我对他有余情什么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