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将近二十四年 ,当年我将少主交给你的时候,还不曾面目全非见不得人,如今这样,也难怪武阳侯认不得。”
顿了顿,他状似喟叹又有唏嘘,缓缓道:“我是徐立,武阳侯应该还记得在下吧。”
姜卓安大惊。
他惊得险些站不稳。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很快便镇定下来,缓缓上前去,盯着景安君道:“你竟然还活着?我以为这么多年你不曾来看过婠儿,是已经……”
徐立淡淡道:“大仇未报,我怎敢赴死?只是心有大计,不好脱身来见,但我一直知道,少主被姜家抚育得极好,并无忧患,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他指了指对面,“武阳侯请坐吧,茶也快好了。”
姜卓安深吸了口气,上前坐下了。
然后审视着前方认真烹茶的景安君,眯着眼沉声问:“我听闻,北周的景安君是个面容有损戴着面具的人,不会就是你吧?”
景安君坦然点头,“是我。”
姜卓安吸了口气,“所以 ,毁容是你掩饰来历顶替身份的手段?你这些年,一直以这个身份潜伏在北周,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景安君扯了扯嘴角,笑得狠戾渗人,如恶鬼索命。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自然是要为王爷和徐家报仇啊,徐家没了,满门忠烈的徐氏一族,被以这样卑劣的手段构陷灭门,王爷背负叛国之冤含恨而死,连尸体都没能留下,不让北周灭国,不杀了那对狗男女,难解我心头之恨!更难告慰王爷在天之灵。”
他的恨,毫不掩饰的迸发出来,如此浓烈,仿佛能席卷天地间的一切,让在他面前的姜卓安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姜卓安从这话 中,听出其中端倪,“你说的那对狗男女是何人?看你的意思,是他们构陷摧毁了徐家害死了镇北王?那其中的女子莫非是镇北王妃?婠儿的生母?她还活着?”
景安君缓缓抬眼看向姜卓安,嘴角一扯,笑意阴郁森然,眼底却仇恨滔天。
。
临近傍晚,姜卓安突然来了谢家,还挺让姜婠和谢知行奇怪的。
因为他们中午都还在姜家啊,而且这个时候,姜卓安该在姜家休息才是,怎会突然来了?
而且来了,还急着要见谢知行,只见谢知行。
明显是有要紧的急事,谢知行便让李山带姜卓安去了春回居的书房,自己也赶紧去见。
可刚见到,还没等他说什么,姜卓安就急忙出声。
“知行,暗杀景安君的事情,须得立刻终止,不可继续了。”
谢知行愣了一下,随后凝起神色问:“为何?此事都已经安排好了,可是有何不妥?”
姜卓安直接道:“景安君,就是徐立。”
谢知行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之后才陡然变了脸色。
徐立!
当年 镇北王手下的心腹手下,也就是二十多年前,将姜婠抱给姜卓安 的人。
怎么会是他!?
。
姜婠等了一下,没等回谢知行,也没等来姜卓安,倒是等来了姜卓安离开,谢知行出府入宫的消息。
“……相爷留了话,说晚膳不回来吃了,让您和孩子去老太君那里用膳,晚上或许也得回来很晚,让您不必等他,自己先休息。”
姜婠纳闷道:“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会突然这么着急,还那么忙?”
容月道:“不知道呢,来传话的人说,相爷出府时可匆忙了,脸色尤为凝重,而且相爷连来跟你说一声的时间都腾不出来,只怕是有要紧事了。”
姜婠也知道必定是出什么要紧事了,就是好奇罢了。
她想不出究竟怎么了,索性先不想了。
“明日去秋猎的一应事务,可都准备好了?”
“夫人放心吧,都准备好了,绝对什么都漏不了,不会耽误您和大少夫人比拼骑射的。”
姜婠糗着鼻子,有点小担心,“我都许久没有骑马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生疏了,可别输给韵然,不然指定被她笑话,说我是菜鸡。”
容月笑道:“应该不会的,您忘了?大少夫人这几年也疏于练系骑射,您和她半斤八两,都看原来的底子,您底子可不比大少夫人差。”
她这么一宽慰,姜婠觉得,确实没必要担心了。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二日一早姜婠才知道,狩猎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