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她，杜姨娘忙上前来。

“妾身见过夫人。”

姜婠问：“你这是处理好你姐姐的事了？”

“回夫人，是，妾身匆匆给姐姐下葬了就回来了，一回来就去了夫人那里打算谢恩，但夫人不在，妾身就先离开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夫人。”

说完，她就跪下了，红眼热泪感恩戴德。

“多谢夫人的大恩，让妾身可以体面的葬了姐姐，夫人的恩情，妾身真不知如何报答了。”

姜婠淡淡道：“你不用报答我，这也是我该做的，你起来吧。”

然而，杜姨娘没有起来，反而连着磕了三个头，十分实在，额头都敲着地面了。

姜婠见她这样，将有些被吓到的谢瑾往后拉着藏了藏，不悦的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谢我也不必这样吧，还是说，你又想故技重施跟我耍心眼？”

杜姨娘急忙摇头解释：“不不不，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正是为了之前的那些蠢事，跟夫人赔罪的。”

姜婠道：“赔罪？”

杜姨娘一脸愧悔，诚恳极了。

“是，先前为了能够继续在府里安身，妾身动了些心思，让夫人难做，是妾身的错，妾身也是这次受夫人恩情，才知之前有多不该，特意给您磕头赔罪。”

姜婠不在意道：“此事我没放在心上，你若有悔，以后莫要这样就是，”

她想到什么，挑挑眉，“或者，你是想通了？那我也可以放了你出府去，和之前那几个一样，赐予银两和安身之处。”

杜姨娘脸色一白，忙道：“夫人误会，妾身……不想出府。”

她好似怕姜婠误会，赶紧解释：“妾身并不是对相爷有什么觊觎之心，只是妾身乃罪奴出身，若身后家族不得恩赦，出府了也还是罪籍，”

说着，又低下头去，小声道：“且比起在外自己谋生或是寻人再嫁，妾身更宁愿在府里一生安逸，不必再吃苦头。”

姜婠叹了口气，道：“那就随你，反正你留在府里，我总不会亏待你，多尊贵体面是没有的，但必定是衣食不缺安稳无忧的。”

杜姨娘一喜：“多谢夫人，那夫人，妾身以后，可以像柳姨娘那样，时不时去您那里请安说话么？”

虽不是日日都去，也不频繁，但是柳姨娘确实是会隔三差五去请安，说说话。

姜婠想着虽然是柳姨娘自己不肯离开，但一开始是她耽误了人家，便尽量容着，也会搭理柳姨娘。

她一个也是搭理，两个也是搭理，倒也不介意多一个杜姨娘，只要杜姨娘不玩心眼，她对杜姨娘也没别的不满。

“你想来就来，不过别常来，不然我怕是不得空。”

杜姨娘开心笑道：“是，那妾身以后要叨扰了。”

姜婠瞧着她面色憔悴眼底乌青，道：“好了，你出去两三日忙你姐姐的事儿，只怕也没休息好，回去休息吧。”

“是，妾身先恭送夫人。”

杜姨娘让开了道，侧身到一边福身恭送。

姜婠牵着谢瑾继续往关雎阁回去。

她们一行远去，杜姨娘站直身子，看着姜婠的背影，眼底再无刚才的感恩和欢喜，只有一片阴郁，隐有几分怨毒。

这一步，倒是没走岔。

她目光转为嘲讽不屑，若有似无的扯了扯嘴角，微不可闻的呵了一声，转身带着侍女回自己住的地方。

。

走了一段路，谢瑾忍不住停下，仰头对姜婠闷闷开口。

“娘亲，你为什么要搭理爹爹的妾室啊？荣哥儿说，做妾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会争宠抢男人的，娘亲对她这样好，她要是跟娘亲抢爹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