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梢蛇无毒,性格温顺,不咬人。去年夏天,在村里见过好几次,一开始刘清宁也被吓得哇哇叫,李阿四告诉她这是村里的常客,她才勉强能和它远距离共处。
后来村里人多了,它就出来的少了,今年还是第一次见。
她松了一口气。
“阿灰。”
“嗯?”
“它叫阿灰,是阿四叔取的名字。”
“啊?”陈今越愣了愣,想起来去年李阿四是提过,村里来了一条小乌梢蛇,还拍过视频发在朋友圈。
只是那条蛇不过手指粗细,这一年时间,竟然长这么大了。
阿灰树着身子远远地看了两人一会儿,才又缓缓落下,贴着地面,如一道银色的流水,缓缓地流入不远处的草丛里。
一阵窸窸窣窣过后,又归于寂静。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落在刘清宁还紧紧抓着他手臂的双手上,彼此都读出了对方眼里的尴尬。
刘清宁连忙松开手。
“不好意思……”显得好像是她在占什么便宜似的。
陈今越眼疾手快,趁她的手垂落之前,将它抓住。
很轻,却很坚定。
“我送你回家。”
那一晚月色很美,从村口到王家老屋,沿着清源溪穿过整个村子,路很长,两人却都嫌不够长。
“然后呢?”
“什么然后?他送我到家,我就说,不早了,你回去早点休息,然后……他就走了。”
“刘清宁,你不老实。”对面李妙妙斩钉截铁地揭穿她。
“哪里不老实?”
“你刚才说他走了之前,犹豫了,停顿了。肯定隐瞒了重要内容。”
“……”刘清宁心想,你福尔摩斯啊!
“被我猜中了?”李妙妙得意起来,“哼,在我面前装什么,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
“你也不怕咸死。”
“呸!”李妙妙笑起来,“感觉如何?”
“什么感觉?”
“别装傻充愣,分享一下。”
这有什么好分享的!刘清宁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心虚地瞄了一眼在搓麻将的四位老头老嬢嬢。
还好,都专心致志地盯着自己的牌。
她沿着回廊走到院子的另一头去,挑了个避人的地方打电话。
麻将桌这头的目光却跟着她飘过来。
“永梅,你家阿囡跟小陈镇长,好上了是不是?”阿太一挑眉毛,笑得意味深长。
王永梅嘴角咧到眉毛上:“我不知道。”
李阿四八卦,急忙插嘴:“你看见他们两个……了?
王永梅抬手给了他一下:“胡说八道!”
“用得着看吗?”阿太得意极了,“你没看这两天,阿囡经常躲到院子外面去打电话,有几次看到我走过来了,立刻不出声了,对着电话只是嗯嗯点头,光顾着笑。”
李阿四还是不信:“她在跟妙妙打电话,我听见了。”
“要说你们这些男的,眉毛底下两个蛋。”阿太摇头,吃了李阿四打出来的五筒。“你没看见这两天小陈镇长来,他们两个眉来眼去的样子!”
“我不觉得,昨天小陈镇长来,他们两个站得两米远,还不如以前亲呢。”李阿四坚持己见。
“你不懂。这男女刚开始谈恋爱,头几天就是这样的,等过几天你再看吧!”
万斋婆笑笑:“他不懂,他打了一辈子光棍,他怎么懂?”
“也对!”两个老嬢嬢笑起来。
李阿四气得瞪眼睛:“我怎么不懂,没吃过猪肉,我还没看过猪跑?我就说没有,打赌!”
“好,打赌!”阿太把牌一推,“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