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落下眼泪,“清知,我恳求你,原谅我当年的错误。”
容清知攥紧茶杯,云淡风轻道:“往事都是云烟,不必介怀。”
凤君摇头,“我做了很多年噩梦,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从梦中惊醒。”
当初的容清知温和有礼,他哪怕对着太女正夫,都不曾躬下半寸脊背。
那时的凤君很年轻,他想,若是逼死了容清知,陛下的心都会收回来。
凤君便去找了徐家女郎,当夜,那女郎见了容清知,说尽了羞辱的话语,第二日,容清知就着床沿的木头,磨破了自己手腕。
这是容清知最濒近死亡的一次。
之后的每一次,凤君都在其中运作。
凤君苦笑,他提起衣摆,屈膝跪在容清知身前。
“我知没资格求你原谅,可我做错了太多,总该有赔罪的姿态。”
容清知不说话,凤君便头重重磕在地上。
容清知冷眼看着,当初那高高在上的人,如今践踏自尊,求他帮他。
凤君苦笑,“其实我早意识到了错,你离宫这些年,我照拂十二,没承想,这补偿又给错了人。”
真是阴差阳错,造化弄人。
凤君又坐进轿撵,由宫人抬着离去。
温姿月数了数日子,应该一月有余,容清知再次宣她入宫。
容清知正轻拍着朝朝暮暮,听见温姿月脚步声,立刻示意她说话小声着些。
温姿月看了一眼婴孩,长大了些,和她没那么像了。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每次看着那和她相像的模样,温姿月都会生出一股荒谬感,接着便是浓浓的无助。
容清知看着她那神态,也并不在意。
他问道:“观宁最近如何?”
其实根本不用问,他的人都会禀报于他。
温姿月便说了些观宁的日常。
容清知细细听着,时不时点头,似是对她的照料颇为满意。
温姿月说的口干舌燥,便止了声。
她刚喝下茶水,便听容清知道:“凤君说,他希望我们助他。”
容清知很平静:“我答应了。”
温姿月被水呛到,她咳嗽着,容清知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艰难道:“你答应了他,要扶太女登位?”
容清知“嗯”了一声。
他说话很刻薄,“我想了想,太女活不了很久,若是事成,总比打发到封地能拿到更多好处。”
又过半月。
陛下的状况越发好,今日竟还上了早朝。
温姿月站在臣子中,她神游天外,思索着今日早朝完后吃什么。
可忽然,朝臣齐齐惊呼。
连绵不断的“陛下”在温姿月耳边荡开,她向着龙椅看去,气色极好的女皇竟是吐血晕厥了。
御林军齐齐将大殿围住,这些上早朝的臣子,皆被暂时留在偏殿。
应是半个时辰,凤君匆匆赶来,他妆发微微凌乱,面上却极为镇定,“陛下这是见了风,受了寒气,若是被本君听到谁在外面嘴碎,定会去你们家中押了人打板子。”
朝臣皆在凤君锐利的视线中低头。
凤君缓和了语气,道:“十二皇女,你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