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姿月跟在凤君身后走着。
待近了凤羽殿,安儿跑了出来,她头上束着玉冠,模样很是乖巧。
凤君抱起她,温柔道:“安儿今日醒的真早。”
安儿搂着凤君脖颈,小脸上尽是仓惶,“阿娘早上咳了好多血,安儿害怕。”
凤君安抚好安儿,随从将安儿抱走。
凤君看着温姿月,目露怀念,“你小时候和安儿很像,胆子很小,那时你殿中的宫人不尽责,你就站在我殿前,忍着眼泪说自己过得一点都不好。”
容清知离宫后,他的名字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被允许提及。
那时的温姿月便唤凤君为父君,受了委屈,也哀哀切切的找凤君寻帮助。
温姿月也想起了那段往事,道:“多谢凤君对我的照拂,十二感激不尽。”
凤君轻笑着摇头,“如今想想,都是我疏忽了,才让那些奴才欺主,你莫要说感激,该是我和你说声对不住。”
凤君在向她示好,温姿月想。
至于为什么和她示好,那只能是容清知,容清知和凤君的谋划日益紧密。
温姿月进了乾清宫。
女皇捂着唇咳嗽,她将托盘上的药碗打砸在地上,“庸医!”
凤君急忙上前,他挥退御医,劝慰道:“陛下,良药苦口,您要以龙体为重,莫要为了这些太医置气。”
女皇看到凤君就气不打一处来,骂道:“滚出去。”
凤君面容温和的退下。
温姿月走上前,规矩行礼,“母皇。”
女皇看着她,心中又生出烦闷,她的孩儿,怎么就要和这个纨绔共度一生。
她早朝看了她几次,每每温姿月都在神游,简直毫无上进心。
她喝令道:“朕给你派了太傅,之前不管你怎么学的,从今往后你再敢懈怠,朕定不饶你。”
温姿月无辜道:“当初是母皇说的,我愚笨,让国子监的夫子不必对我多做理会。”
女皇简直想要呕血,不继承大统的皇女,她自然不要求对方勤勉好学,可若是给皇子择妻主,那便要按着状元郎的标准。
女皇也不和她多说,直接召来太傅,“若教不好,你便卸了职归乡。”
温姿月平静的想,女皇的身体应确实好了些,不然不会在她学问上多做要求。
在回去的路上,温姿月如此想的。
可在一个月之后,街上忽然多了许多披坚执锐的御林军。
都城内外皆多了肃穆的沉寂。
那些摊贩也不在支着摊子叫卖,反倒是那些绸布店,来往之人络绎不绝。
店家白布已经卖脱销,她暗暗往箱子里存了几块留给自己家用。
温姿月坐在马车上,御林军对着车夫来回盘查,耗了好一番时间才放行。
大殿内的朝臣面上皆有担忧。
她们都清楚陛下约莫要不行了,她们府中早已备好丧服,只待皇宫内的钟声响起便换上。
只是,太女病重,陛下未另立储君,难免人心动荡。
此刻的乾清殿,凤君沉默跪在榻下,他掌心颤抖,捧着那另立储君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