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得极白,肌肤似新雪堆就,一如既往让人惊艳的容貌。
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瞳孔紧缩,连呼吸都停滞了。
生怕一个眨眼,这幻影就会如往常无数个梦境般消散。
慕灼华不解地歪着头,笑靥如花:“公子,我们见过吗?”
熟悉的嗓音像一把钝刀,狠狠剐过他千疮百孔的心。
——不可能。
那日他亲眼看着她将金簪刺入心口,死在了火海中。
“你又是谁送来的替身?”
他嗓音沙哑得可怕,眼底翻涌着暴虐的暗潮。
这些年,那些自作聪明的臣子不知找了多少形似她的女子,直到被他当庭杖毙了两个,才绝了这般心思。
可眼前人怎会像到这种程度?
赫连枭缓缓直起身,玄色衣袍上的雨水簌簌落下。
他眸色森寒,声音淬着冰:“把你的假面揭下来,易容也别用这张脸,是谁派你来的?”
——这世上,没人配用她的脸。
慕灼华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脸颊——
这张脸分明是货真价实的,何来易容之说?
“公子怕是认错人了。”
她将油纸伞稍稍后倾,露出整张莹白如玉的小脸。
“我确实不曾易容。莫非你认识我?”
话音未落,脑海中忽然闪过那个流苏树下的旖旎画面——梦中男子的轮廓,竟与眼前人渐渐重合。
赫连枭一步步逼近。
他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弯腰低头。
他在她身上嗅到一丝药香,还有魂牵梦萦的一股幽香。
雨幕中,男子湿透的墨发凌乱地贴在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他猝然逼近,带着一身凛冽的雨水气息。
慕灼华慌忙后退。
四目相对间,赫连枭怔怔望着她清澈见底的眸子,那里没有恨意,没有恐惧,只有纯粹的茫然。
是她,她还活着,但她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