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御花园。
亭内。
赫连枭修长的手指拈起一枚黑玉棋子,“嗒”的一声脆响落在白玉棋盘上。
风澜捏着白子的手悬在半空,喉结微动:“陛下臣今日有个不情之请。”
“讲。”
“臣想迎娶一位南朝女子为妻。”
白子在风澜指尖转了个圈,“只是,家父以‘非我族类’为由”
黑子突然在棋盘上重重一顿。
赫连枭眼底暗芒流转:“你心仪之人,是南朝女子?”
“是。”风澜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棋子边缘。
“既如此”帝王指腹缓缓抚过黑玉棋子上蟠龙纹路,“你对南朝女儿家的心思,应当很了解?”
白子“啪”地落在棋盘边角,风澜这才惊觉自己失手。
“还还算了解?”他谨慎应答。
“那若是”帝王的声音罕见地顿了顿,“你惹恼了南朝女子,会如何哄?”
风澜的手猛地一颤,棋子险些脱手。
他猛地抬头,却见帝王依旧神色淡然,仿佛方才问的不过是今日天气。
——陛下这是何意?
想起宫内的贵妃
作为陛下心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陛下的布局——南朝使节将至,熙贵妃的盛宠是演给外人看的一场戏。
可此刻,帝王眼底那抹几不可察的焦灼,却像是真的在寻求答案。
若陛下口中的“南朝女子”是熙贵妃
风澜喉结滚动。
这哪里是简单的“惹恼”?
熙贵妃不能有孕的真相,朝中知晓者不过寥寥,而他恰是其中之一。
这岂是一句轻飘飘的“哄”能揭过的?
“臣”风澜斟酌词句,“听闻南朝女儿家最爱家乡风味。若以江南糕点佐以紫藤花茶,再备些”他偷觑帝王神色,“绣着故土风物的帕子香囊,或许能慰乡愁。”
赫连枭眸光微动,想起慕灼华昨日对着残荷出神的模样。
他落子的力道重了三分:“继续。”
帕子香囊,南朝美食,他早就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