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琪的死已传到斡亦剌惕氏的耳中。
那群老狐狸忍了这么久,也该露出獠牙了。
正好借此机会,将他们连根拔起。
至于慕灼华
赫连枭袖中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玉佩。
她在偌大的紫原无亲无故,赐她家族爵位是空谈,赏她金银珠宝又太过肤浅。
唯有这贵妃之位,能让她在后宫真正立足。
“皇帝!”
“你当真要为一个女人乱了朝纲?”
赫连枭抬眸,对上太后质疑的目光。
太后的眼神分明在说:一个被美色所惑的帝王,如何能保持清醒?
他忽然冷笑,眼神讥诮:“朕顾的正是朝局。”
“南朝使节下月进京,朕要让他们看看,他们的公主,在紫原是什么分量。”
这盘棋,每一步都落在他的算计之中——乌兰琪的死,慕灼华的盛宠,朝堂势力的清洗,乃至即将到来的南朝使节
届时满朝文武都将亲眼目睹——他们的帝王是如何“沉迷美色”。
而这份“沉迷”,正是让敌人放松警惕的最好伪装。
唯有一样,超出了他的预料。
那便是他自己竟成了局中人。
慕灼华那双含泪的眸子夜夜入梦,她满怀期待喝下的避子汤如附骨之疽。
他原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权谋游戏,却不知何时——
戏假情真。
太后突然将佛珠狠狠砸向殿柱。
“好!好一个英明神武的帝王!”
“今日你若踏出慈宁宫,册封熙妃为贵妃,哀家就吊死在这横梁上!让天下人都看看,你是如何为了个妖妃逼死生母!”
赫连枭眸色骤冷,玄色广袖下的手背青筋暴起。
“母后若敢寻死,护国公府三百余口,明日就会挂在城墙上风干。”
太后看着儿子决绝的背影消失在殿中,终于瘫倒在软垫上。
淑妃从描金屏风后缓步走出,指尖死死掐着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陛下竟能为一个女子做到这般地步?
她眼神木然,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陛下方才的模样。
执掌生杀的帝王,何时对人低过头?
可为了哄熙妃回心转意,他连太后的以死相逼都不放在眼里
“太后”淑妃声音发涩,像吞了一把沙砾,“陛下他当真对熙妃动了心?”
十几年了,她以为帝王无心。
朝堂上杀伐果决,后宫里雨露均沾,从未见他对谁特别。
宠爱乌兰琪是因为乌兰琪的家世,宠爱她是因为太后这层情意,宠爱其他妃嫔,是帝王兴趣,但也仅仅是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