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灼华见乌兰琪依旧不为所动,脸上的委屈愈发明显。
她柔弱地伸出手,从袖间拿出一方手帕,轻拭泪水。
“若是您早就怀疑臣妾是南朝奸细,为何不早早来阻拦臣妾,偏要在这个时候出现?今日父亲生辰,臣妾满心期盼他平安喜乐,您这是故意要让臣妾难堪吗?”
“臣妾背井离乡,远嫁到紫原,一心侍奉陛下,从未有过二心。平日里对各位姐姐也是敬重有加,为何您今日要苦苦相逼?”
“这花灯承载着臣妾对父亲的思念和祝愿,每一盏都是臣妾亲手制作,倾注了臣妾的心血。”
慕灼华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打湿了她粉嫩的脸颊。
“若是娘娘执意打捞,往后臣妾在宫中,颜面何存?”
“还望贵妃念及咱们同为后宫姐妹,高抬贵手,莫要让臣妾一片孝心付诸东流。”
说罢,她柔弱无依地跪在了地上。
华丽的裙摆如同绽放至极致的牡丹,在地上铺散开来。
乌兰琪盯着跪在地上的慕灼华,心中惊叹。
熙妃竟如此能言善辩,一连串的说辞如连珠炮般,把她堵得一时语塞。
还有她在她面前装什么可怜,不知道她这个模样让她更厌烦吗?
呵,她又不是男人,慕灼华就算再柔弱无助,她也不会有丝毫的怜惜!
而且今晚无论如何,这花灯她都势必要查看个究竟。
乌兰琪柳眉倒竖,怒声喝道:“放肆!”
“满婕妤揭发你,本宫不过是依照宫规查探究竟,你却一再阻拦,到底是何居心!”
狐媚子!
难怪陛下对她如此宠爱有加。
可惜。
乌兰琪不知,此刻慕灼华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给隐匿在暗中的赫连枭看的。
乌兰琪对慕灼华那些诗词一头雾水,可赫连枭却听得真切。
听到她信口拈来的诗词,赫连枭在黑暗中拧紧了眉。
他原以为慕灼华是个胸无点墨的花瓶,可却完全不是这样。
而且,慕灼华方才的一番说辞,合情合理,把她近期的种种疑点都解释得清清楚楚。
但……
赫连枭多疑,在没有看到确凿证据之前,他不会轻易相信。
即使看着慕灼华的可怜模样,心有触动,却仍然隐在暗处,没有移动半分。
不多时,太监们手脚麻利地将慕灼华的五六个花灯打捞了起来。
慕灼华身子一软,无力地跪坐在地上。
发丝凌乱地垂落在脸颊两侧,更添几分可怜之姿。
太监们将花灯一个个捧到近前。
满日娜趾高气扬地接过一个花灯。
她看到花灯内的信纸时,原本上扬的嘴角瞬间垮了下来。
满日娜凑近乌兰琪,低声皱眉道:“贵妃娘娘,还是叫女官来吧。”
她根本不认识信纸上的字。
乌兰琪嫌弃地白了满日娜一眼,心中腹诽她没见识。
随后,她招了招手,一名女官上前。
女官恭敬地从满日娜手中接过信纸,展开细细查看。
念道:“祝父亲: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貌,无不尔或承。”
满日娜和乌兰琪听得一头雾水,两人的眉头从始至终就没舒展过。
乌兰琪更是厌烦至极。
她本就讨厌南朝那些文绉绉的东西,这些有什么用?
她微微侧头,用眼神示意女官问道:这是通敌叛国的信吗?
女官摇了摇头。
满日娜见状,又急忙从太监手中夺过第二个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