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身份尊贵，往后想要多少女子都行，可妾身身份低微，只能仰仗王爷的宠爱而活。若有一日，王爷爱上了其她女子，妾身便只能守着这一方院墙孤独终老。”

她既说了，索性坦白道：“妾身只是害怕，害怕自己失了心，等一个永远不会回头的人，偶尔施舍片刻温存，故妾身宁愿不爱您。如此即便您日后爱上了旁的女子，妾身至少不会伤心难过。”

孟姝其实还想说：我的命掌握在你手中，一日不得解脱，便一日犹如悬在脖颈上的利刃。

她惶恐，不敢放肆，亦不敢忤逆。

这样不对等的关系，叫她如何敢言爱，又如何敢将真心托付给一个可以随时能掌控自己生死的人手中？

萧呈鄞闻言微怔。

正如孟姝所言，他可以有很多的选择，而孟姝没有，所以她唯有守住自己的心才能活得肆意些。

“原来如此。”萧呈鄞好像明白了。

他唤齐铭进来，让齐铭去他的书房取一样东西过来。

齐铭去了，很快便回来了。

他将一个锦盒双手奉上。

萧呈鄞伸手拿了过来，然后递给孟姝。

孟姝有些不解的看他，心中有几分猜疑，却又不敢肯定。

萧呈鄞：“拿着，打开看看。”

孟姝沉默着伸手接过他给的锦盒，然后打开……

锦盒内放着一张卖身契。

孟姝识字，一眼便认出了那是她的卖身契。

她微微惊愕的启唇想要说什么，话却哽在了喉咙里，好似担心眼前的一切都是在做梦。

萧呈鄞看着她紧张又有些无措的模样，竟莫名的有些心疼。

“不想要？”他微微低首凑过去问。

孟姝一时间有些哑语，只点头，又赶紧摇头：“想要。”

她八岁时便被亲爹卖给了牙婆，从此四处飘零，生死亦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如今萧呈鄞将她的卖身契拿出来，给她。

这说明，她往后便不再是贱籍，而且有了选择。

“想要便拿着吧！你如今是我的侧妃，早已脱了贱籍，这是你当初的卖身契，虽然没什么用了，但你可以自己留着。日后……

日后，若我变心了，你可与我和离，自请出府。”

孟姝闻言再次怔住。

和离。

她从未听说过侧妃可以与王爷和离。

虽不知是真是假，但这纸卖身契确实给了她一些自由。

至少，她不必再担惊受怕，尽管萧呈鄞早已承诺了她，不会再将她发卖出去。

孟姝握紧手中的锦盒，眼眶微红：“多谢王爷。”

“就这个？”

孟姝迟疑了片刻，主动凑过去亲吻了一下对方的唇。

萧呈鄞见她如此好骗，一时间有些……

过意不去。

这卖身契是真的，但他方才说的话却未必是真的。

倒不是他想食言，而是他不久后便会夺位。届时离开了王府住进了宫里，孟姝要也是出宫，而不是出府。

况且，他还要封孟姝为皇后。

自古以来，哪有帝后和离的道理？

萧呈鄞原本不好的心情，顿时大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