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泓与她青梅竹马,自幼订亲,虽说后来永昌伯府日渐没落,两家门户不登对,但她舍不下这份感情,便没退婚。
原本年底将要完婚,因梁婉音回来而被搁置。
前世遭到多番逼迫,她并未退让,一年后仍嫁去了楚家,不久梁婉音也嫁给了信平侯夫妇为她挑选的武陵候世子为妻。
不到半年,武陵候世子突发疾病,英年早逝,梁婉音被婆家视为不祥,回了信平侯府,整日以泪洗面。
姜家人把这笔账算在了她头上,认为是她霸着楚泓不放,才导致梁婉音年纪轻轻变成的寡妇,将她从姜家除名,断绝关系。
她在永昌伯府起初过得不错,自打被逐出姜家,公婆就横竖看她不顺眼,天天挑事,楚泓公务繁重,常不在家,她不想拿家里的事烦他,咬牙忍着。
熬到第五年,楚泓外调出京,前往北疆任都指挥使,驻守边镇,她带着儿子跟随而去,到边关定居。
远离了盛京的是非,她真以为能过几年清静日子了,谁知两年后永昌伯祸从口出,触怒圣上获罪,被褫夺爵位,查封了府邸,楚泓急赶回京,却是一去不返。
多年不曾与她往来的姜家来信,告诉她楚泓死了,让她在北疆自生自灭,她还没来得及伤悲,城关失守,外敌攻入,烧杀抢掠,宅邸被烧毁,她辛苦经营起的两间铺子也被洗劫一空。
连番打击下,她小产,大病了一场。
边疆寒冷,环境恶劣,她不是没想过离开,但没有盘缠,后来重置了店铺,盘费不成问题,又遭到姜家安排的人阻拦。
这一困,就在北疆困了十六年。
长子楚睿好不容易养到十三岁,因山高路远未能及时弄来一味金贵药材,而让重病夺去了性命。
她肝肠寸断,两度寻死,都没死成。
后来通过假死,瞒过姜家人的耳目,终于得以返回盛京,却得知楚泓一直活着,当年回来不久便另娶了梁婉音,升官封爵,儿女成群。
她想找楚泓问个明白,被梁婉音带着一伙人毒打。
那天下着雪,她倒在街上,血流了满地,饮恨而终。
姜倚风缓和神情,满意地说道:“有这觉悟,也算姜家没白养你一场。”
梁婉音起身走来,握住姜倚繁的手,满脸喜色:“多谢姐姐,我就知道,你人最好了。”
姜家的女儿比梁家的女儿晚生出来半盏茶工夫,是以她进侯府后,两人以姐妹相称。
“妹妹客气了。”姜倚繁笑眼与她对视。
前世她糊涂,以为楚泓是自己后半辈子的依靠,把他当成救命的浮木,可他却把她扔在北疆十六年,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刀。
既然重生了,她怎么可能再重蹈覆辙?
梁婉音抚到姜倚繁手上一片粗糙,托起她的手,故意问道:“姐姐的手怎么成这样了?他们逼你干活了?”
“既是受罚,干点活也是该的。”姜倚风瞥了一眼道。
姜倚繁要把手抽回,梁婉音拉着不放,“大哥还说呢,你那天也下手也太狠了,刚烧滚的水二话不说往姐姐身上泼,你瞧瞧,这都留疤了。”
姜倚风斜瞟向姜倚繁右手背上的那块红印子,神情略不自在。
“她木头似的杵着,不知道躲,能怪谁?”
事发那天,姜倚风看见梁婉音脸被抓烂,怒火一下烧起,赶去打了姜倚繁一巴掌,丫鬟捧着刚烹好的茶经过,他劈手夺过就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