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江如栀脑海里浮现出一段与现在毫无联系的回忆。
那时她被郁老爷子擅自带来主宅这边,郁云廷来这里寻她,回去的时候,郁云廷只扫了执法堂一眼。
心里像是某根弦被牵动了,一种无形的力量,推着江如栀往执法堂的方向走,像是验证某种猜测。
管家低眉顺眼的跟在江如栀的身后。
执法堂的大门上,布了一层灰尘,像很久没有人来过一般。
不用江如栀动手,管家已经主动上前,推开了封闭已久的执法堂的大门。
大门吱呀一声敞开。
江如栀望着执法堂的内景,瞳孔微微睁大。
已经六年没有来这了,但是,记忆里执法堂的样子从没在她脑海中消失过。
那是她的一段噩梦。
可如今,以前的执法堂,与她记忆中的截然不同。
没了往日令人胆寒的阴森,往日那些摆在目光所及之处的刑具,被折断,散落在地,里面一片凌乱和荒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管家看出她心中所想,叹息着解释:“八年前,您不是郁家亲生的事曝光出来时,先生不在郁家,对此事一无所知,您被流放到外地的事,他也一无所知,老爷子知道先生跟您关系好,所以有意让人瞒着先生。
直到两年后,消息还是传到了先生的耳朵里。
原本四年的封闭式训练,先生硬是从里面闯了出来,回到了家里。
回来后,先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这个执法堂。
他知道您在执法堂里曾被审问过,也知道这执法堂是个什么地方,他见不得你受罪,但是,郁家的家法为重,郁家每一个子弟都不准违背。
所以,先生来了执法堂,先让执法堂的执行者,抽了他五十鞭,然后,先生把这里砸了。
老爷子听说了这件事后勃然大怒,先生跟老爷子大吵了一顿,最后是老爷子妥协,把您接了回来。
但先生也因伤势严重,整整昏迷了半个多月,在床上养了小半年。
而郁家也是趁着那个时候,再一次开执法堂,决定了您的去留,让江家把您带了回去。
先生知道这件事后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了,事情已成定局,先生就算想把您接回来,也没法再接回来。
而小半年后先生的伤养好了,他如法炮制,又砸了一遍执法堂,而且不准任何人把这里复原,否则复原一次他就再砸一次。
老爷子也是没办法了,最后把执法堂封了起来,当做没有这个地方。”
江如栀听得一阵心惊。
执法堂的鞭子她没感受过,但也见过,是钢铁炼成的鞭子,鞭子上有密密麻麻似刀子一般锋利的倒刺,每一鞭如同刀子剐在肉上,带出一层肉皮,一鞭又一鞭下去,严重一点的会伤到骨头。
五十鞭下去,那……
江如栀垂在身侧的手细微的颤抖起来。
她以为她八年前被流放,六年前被审判,她一直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