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凡忍不住感叹完，又急着催促：“你说啊，你继续说啊，你们幻境都看到了什么啊？”

徐菲菲吃完最后一口面条，端起碗喝口热乎乎的面汤，才满足放下碗。

现在生活条件没那么精细讲究，她顺手扯起袖子，随意擦去嘴边的水渍，神色平静地开口：“也没什么特别的。

“我就看到李明军和……和我妈呗。”

徐菲菲抿抿唇，说到一半顿了顿，才吐出后半句的称呼。

林非凡一脸疑惑，重复道：“李明军？”

徐菲菲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语气里透着一丝厌烦：“哦，就我爸，但我懒得叫他爸，听到这两个字我都觉得恶心。”

她继续说道，“我就看到他们俩一副恩爱有加的模样，还做了一大桌子我爱吃的菜，满脸笑意地等着我回家，一口一个菲菲，乖女儿，叫得特别亲。”

但一切在徐菲菲眼中就和一出滑稽的闹剧没什么区别，她当时就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差点吐出来。

说着，她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假得太离谱了，我怎么可能信？李明军就是个酒鬼，整天喝得醉醺醺的，他会打我会骂我，绝对不可能给我做饭。”

还有她妈妈……这辈子也不会和李明军和平共处，也不会对她那么温柔。

她恨李明军，只要自己身上流着李明军的血，她就不会爱她。

因为李明军毁了她的一生，把她困在大山里，把她的梦想和希望都被碾碎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

但不可否认的是，那就是徐菲菲幼年时幻想过无数次的幸福家庭。

只是后来她长大了一些，懂事了一些之后，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无法拥有，就是无法拥有，所以只沉迷了一瞬间，徐菲菲就清醒了过来。

徐菲菲说完，轻耸了耸肩，脸上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轻松模样：“好了，说完了，我看到的幻境就是这样，都说了没什么特别的。”

林非凡听完，沉默了许久，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嗫嚅着开口：“其实……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徐菲菲反倒嫌弃瞪他一眼：“喂，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搞得我很可怜一样。”

她性格要强，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展现出脆弱。

关月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徐菲菲，直言道：“下次见到，帮你杀了。”

她说完后顿了一下，又不太自然地补上一句：“别难过。”

关月解决问题的方式就是向来这么简单粗暴，她这点和谢枭倒是有种异曲同工之妙。

听得林非凡朝她竖起一个大拇指：“社会我月姐，人狠话不多。”

秦淮舟耳朵一动，捕捉到关键词从碗里慢吞吞抬起头，认真地说：“不能乱杀人……”

妹妹说过的。

关月甩过去一个冷眼：“再废话，连你也杀。”

秦淮舟先是全方位客观对比了一下两人的实力，再次认真开口：“你杀不了我。”

关月：……

两人相顾无言，气氛剑拔弩张，感觉下一秒就要打起来。

林非凡作为唯一的普通人夹在其中瑟瑟发抖，在这一刻，他突然特别想念陆日日。

好在徐菲菲出来打圆场：“多少年前的事了，我早没感觉了，真没事。我说完了，你们也说说你们看到什么呗？不能光让我说啊，大家都坦诚相待ok？”

关月接收到徐菲菲给自己一个劲儿使过来的眼色，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慢慢松开握在刀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