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轻柔细致,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想起她刚才的模样,男人眼前越来越模糊,眼眶酸胀得厉害。
喉咙哽咽滞涩,额角暴起的青筋微微鼓动。
岁杪忽然很微弱地轻“嗯”一声,周臣政才如梦初醒地注意到是他的眼泪落到了杪杪颈窝里。
她张了张嘴,在说痒。
平日里稳重惯了的男人,现在竟然也手忙脚乱,他把杯子和棉签放到一边时,让棉签整根掉进杯子里不说,还让杯子磕到了床头柜,洒出了水,搞得桌面地上都是。
“对不起,杪杪。”周臣政有些懊恼道。
他抽了几张纸,小心翼翼地擦掉杪杪颈窝里已经干涸得差不多的泪痕,
“我收拾一下,杪杪。”
周臣政强装镇定,他本打算去外面找找有没有拖把,顺便转换一下心情,可看到女孩紧锁住他的目光,他索性直接用纸巾来擦。
他单膝跪在床前,仔仔细细地擦过地上水渍。
柔软的乌发尖尖触碰到床沿,看得岁杪心脏都发软。
她抬起手指,恰好勾到那一缕发。
男人身形一僵,没敢动,任由杪杪缠着他的头发。
数秒后,他缓缓抬起头,像是在询问杪杪需要他做些什么。
杪杪嘴唇蠕动:没有。
周臣政平时都会将前额的头发梳到后面去,看惯了他大背头的样子,冷不丁换成眼前这副模样,还挺不适应的。
原先被梳到后面的头发此时耷拉在额前,乍一看,莫名有种乖顺的感觉。
一眼幻视他男大的时候。
哦,周臣政二十岁是什么样子的?
岁杪开始有点好奇,周臣政在没有遇到她之前是什么样子的。
他从小就那么冷酷嘛?
从小就是面瘫脸嘛?
给谁讲话都是一副不疾不徐、不骄不躁的样子嘛?
她都没有经历过周臣政的二十岁。
不过她可以看到宝宝的二十岁,在周臣政的教导下,宝宝也会和他如出一辙,成长为一名很优秀的大人。
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医院里还是亮如白昼。
林书音女士紧赶慢赶,带了一堆生产结束后要用的东西过来,推开老公和儿子,亲自照顾岁杪,
“你没经验,不知道要怎么弄,站在旁边听我吩咐就行。”
周臣政往后退了一步,有种自己很碍事的感觉。
病房外守了一堆人,个个都把伸长了脖子把脑袋探进来。
想帮忙,但怕帮倒忙。因此没有林书音女士的吩咐,都贸然不敢进去打扰。
李文彧看得心都揪了起来,“我得抓我姐夫去绝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