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一张嘴就喋喋不休，“我刚课间呢，看到姐夫发的消息，立马拉着梵梵过来了。”

“安静点，李文彧。”

周臣政冷不丁地开口。

这突如其来连名带姓地一喊，小少爷瞬间噤声了，梗着脖子。

“杪杪现在没力气讲话，马上护士会过来。”周臣政缓和了语气讲话。

李少爷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不着痕迹地往陈梵旁边跨了一步，隔绝了和男人的视线，然后躲在陈梵背后开始叭叭：“姐夫，你眼睛怎么红了？”

周臣政：……

不如别进来。

棠溪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注意到男人耳朵还残留着红，拍了下李文彧，“心疼十二呗，这有什么好问的。”

“……哦。”李少爷挨了一巴掌，乖了。

护士过来后，闲杂人等就被赶出了房间，留周臣政一个人陪着。

陈梵出门前问了句：“岁晏呢？”

棠溪妍：“那是谁？”

小少爷自豪地解释了句：“我们家高材生给我外甥崽取的名字。”

周臣政：“在保温箱里，叫护士带你们去看看。”

“好嘞。”

李少爷刚跨出去一步，紧急扒拉着门框又给自己甩了回来，“女娃娃？”

周臣政：“男孩。”

“啧。”小少爷看起来不太满意。

棠溪妍一巴掌拍在他后背，“十二生出啥你都给我笑着个脸，高高兴兴当舅舅。”

“那包的啊。”李少爷义正辞严，“我就是可惜一下，我们老岁家都是女孩的传统给打破了。”

陈梵：“反正户口本上也不会登记岁晏这个名字。”

他一个外人取的名字。

“登记不登记是另一回事。”小少爷安慰他，一把勾住他脖子，掰到自己这边来，“我们这么喊他，不就行了嘛。”

“是吧，妍姐姐。”

“那我给崽崽也取个姓棠溪的名字。”棠溪妍若有所思。

好家伙。

某崽一出生，就背负了这么多名字。

李少爷邪魅一笑：“那我外甥崽不得分点你们棠溪家的财产啊。”

“给我们家带带就分。”棠溪妍爽快，“都是我们棠溪家的人了，包有的。”

陈梵看他们有说有笑，生出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也让崽崽取一个姓陈的名字吧。

虽然他没什么家产。

护士帮岁杪压肚子的时候，疼得她脸上毫无血色，嘴唇都惨白惨白的，生理性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流。

饶是这样，她都没有喊一声疼。

一直到结束，鬓发都被汗水浸湿，眼神空洞地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

眩晕。

缓了好久之后，她的呼吸才逐渐恢复正常。

周臣政将腮边的软肉咬出血，勉强没在护士跟前露出失态的表情。

离开前，护士嘱咐要半小时按一次，按得多恢复得快。

周臣政握着杯子的手僵硬到不敢动。

他……怂了。

岁杪朝他眨巴眨巴眼睛，示意他没关系。

这个可没有她腰椎受伤的时候痛，还是可以忍一忍的。

周臣政有些抗拒，甚至胃里在翻涌，有股反胃的冲动。

他做不了。

这个任务最后还是交给了棠溪妍来干。

刚给她说的时候，棠溪妍也无比抗拒。虽然是知道为了帮助岁杪恢复，可看到因为自己按压下去的动作让岁杪那么疼，都下不了手。

起初李文彧还自告奋勇，听完立马腿软地坐到一边去了。

棠溪妍深呼吸几次，撩起袖子，一狠心，“知道了，我半个小时进来一次。”

她是要半个小时做一回心理建设，才能帮得上这种忙。

周臣政给岁杪擦了冷汗后，继续用棉签沾水帮她润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