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然而,他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破口大骂或者还手,
只是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喉结也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站在一旁的古之月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牛新河,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突然,他注意到牛新河的手腕在麻绳里不自然地动了动,
这一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古之月的眼睛。
古之月心里暗暗发笑,他心想:
“这牛新河还真是个纸老虎,
这么快就露馅了。”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那一招算是戳中了牛新河的要害——
在这所军校里,最忌讳的就是党同伐异,
尤其是像戴局长这样的人,更是张教育长的眼中钉、肉中刺。
张教育长向来对他们这些人恨之入骨,
恨不得立刻将他们撵出军校。
“兄弟,有话好说。”
牛新河的河南话突然软了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
“咱都是国军弟兄,别伤了和气。”
然而,古之月并没有被牛新河的示弱所打动,
他往前凑了凑,让自己的脸更贴近牛新河。
煤油灯的光映照着他的脸,
照亮了他眼下的青黑,那是长期睡眠不足的证明。
“谁跟你称兄道弟?”
古之月的声音冰冷而严厉,
“你在 40 师冒充新兵时,
俺可是新兵营训练你们的班长,
后来在师部当辎重兵。
豫东那次鬼子进攻砀山,
辎重营跑丢了半车弹药,
后来是俺们辎重连的侯连长冒死抢回来的。
你当俺不认得你?”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
直直地刺向牛新河的心脏。
牛新河的脸色变了变,突然笑了:
“嘿,是,你说的对,咱们是老战友。
行,老子实话告诉你,
这次俺是奉戴局长的命令,
来军校在新学员里挑苗子的。”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现在战局吃紧,
上头要培养能潜伏能渗透的弟兄,
许长生那小子,是俺在40师发现的,
高中生,脑子活泛,就报了名,考了军校。”
古之月的胸口突然发闷,
想起许长生每次打靶都要把子弹壳攒起来,
说要给老家的妹妹做风铃。
“那他现在人呢?”
他声音发颤。
牛新河却摇摇头:
“别问俺,俺就是个打下手的,
只管盯着学员里有没有日本奸细。”
徐天亮突然揪住牛新河的衣领:
“少废话,你跟许保国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