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澜却是心领神会,立刻接茬儿。
“自然记得,县主让奴婢所读的那句话是,不爱其亲而爱他人者,谓之悖德。不敬其亲而敬他人者,谓之悖礼。奴婢铭记于心,绝不敢忘。”
听到这话,崔令仪瞬间明白其中讥讽的意味了,她不由自主狠狠攥住了背着她的崔勖的肩膀。
崔勖吃痛皱眉,恨不能将背上的人扔下来。
“悖德悖礼,好一个悖德悖礼。可惜,这些书本上的德行,是给有心有眼之人看的。有些无心目盲之人,听了,也学不会。
好了,就不误了二妹妹的好时辰了。二妹妹,我在此,遥祝你前途似锦了。”
前途似锦,这似乎并不是一句适合说给新嫁娘的话。
但此刻无人在意这些了。
信王府的人已经在催促了。
崔勖面无表情背着面色惨淡的崔令仪往院外那顶寒酸的小轿走去。
至于崔珺和老夫人两人,一个正忙着生气,另一个,则是眉目冷凝,眼神中划过了一丝惴惴不安。
“起轿!”
信王府的人冷冷喊道。
没有鞭炮齐鸣、没有锣鼓喧天、没有红绸漫漫。
轿内连个像样的软垫都没有,硬木板硌得崔令仪生疼。
她唇角浮现一抹苦笑。
堂堂王府,想要找出这样一顶轿子怕也是件难事吧。
不过,越是被如此羞辱,崔令仪心中那股不服就越浓烈。
她一定,要拿下信王的心。
一定,要让所有人看到她高高在上的模样。
手指伸到袖袍中,缓缓抚摸着一个小小的香囊,崔令仪的眼神里浮现了一抹孤注一掷的神色。
她没有退路了。
信王的宠爱,是她唯一的活路。
而在送走崔令仪后,身子依旧虚弱的老夫人却没急着回自己院中。
反而是去了崔珺的书房。
“母亲。”
崔珺有些意外。
她不是身子不好吗,为何不回去歇着。
老夫人摆了摆手让身边的人都退了下去。
书房内顿时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
“我怀疑,崔令仪知道一些她父母之死的真相了。”
砰——
崔珺手中的茶盏应声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