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寺里上香的人不少，大部分是偶尔过来的游客，上午人多，到下午就稀落了。

姜涵宁在偏殿点完灯烛，迈出殿门，刚转到后院就听到一声甜甜的叫喊，

“姐姐！姐姐！”

一个五六岁左右，穿着背带裤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朝她走过来。

走至近前时，一个趔趄往地上栽去，姜涵宁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得到她一个无比灿烂的笑。

小女孩叫棠棠，是跟着奶奶过来的。

奶奶在这里帮工烧饭，她就偷摸蹓跶出来，加上生得可爱，嘴又甜，很难不被人喜欢。

姜涵宁将她扶正了，蹲下身和她齐平，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她：“给你。”

“谢谢姐姐～”

棠棠甜甜地接过。

却没拆开吃，一只小手拿着伸向身后：“哥哥，给。”

姜涵宁起身，看到她身后站着一个年轻清俊的高个子男生，也穿着清修的灰色僧袍。

每日早晚课时也算打过照面，姜涵宁知道他叫左辰，似乎是被女友抛弃了，心灰意冷才到寺里来清修的。

姜涵宁看见他多少会联想到姜天佑。

的确也相似，刚开始是日日沮丧，生无可恋的模样，但几日念经上课下来，已经和没事人差不多了。

寺里年轻人不多，大部分人都有自己的功课，只有他忙里偷闲，愿意带着棠棠玩，两人处得像亲兄妹一样。

见棠棠把巧克力递过来，左辰面色一红，推拒道：“我不吃，这是姐姐给你吃的，你自己吃。”一面又和姜涵宁略带羞赧地点了点头，“你…你好……”

“哥哥羞羞！”

棠棠指着他的脸，叫左辰慌了起来，直伸手去捉她。

棠棠又灵巧地逃出去，躲到姜涵宁的身后，朝他吐舌头，又对姜涵宁说，“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哥哥喜欢你…”

“没有没有！”左辰连忙否认，整张脸都红了，“你别听小孩子瞎说。”

棠棠不依不饶地说：“我才没有瞎说，是哥哥说姐姐长得很漂亮！比棠棠还漂亮！”

“你还说……”左辰余光瞥到一处，立刻止住声音。

寺里的僧人师傅正依次从走廊边走过来，棠棠见到他们也瞬间闭了嘴，寺里要保持安静，她之前被大和尚训斥过好几次。

姜涵宁和他们一一见礼。

左辰趁这个机会把棠棠薅了过来，静立在一旁。

等师傅们走后，他才捂着棠棠的嘴，和姜涵宁讪讪地道歉，

“刚才……那个……真是不好意思……棠棠开玩笑的……”

“没关系。”

姜涵宁不太在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往后几日，姜涵宁时不时能在山道、寺廊上碰到左辰和棠棠嬉闹的身影。

午后坐课结束，阳光照得寺里的银杏树金黄一片，姜涵宁正在打扫庭院的落叶，这也是寺里清修的功课之一，突然见棠棠偷偷摸摸地走过来，

“姐姐。”

姜涵宁停下洒扫的动作，笑着看她：“怎么了？”

棠棠示意她低下头。

姜涵宁低头，棠棠将嘴贴在她耳边，小声地带着气音地问：“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能不能回答我？”

她脸上还有婴儿肥，绷紧着一张小脸努力严肃的样子十分可爱，姜涵宁失笑，“你问。”

棠棠往四周看了看，确认没人。

又叫姜涵宁低头，在她耳边问：“姐姐你有男朋友吗？”

姜涵宁讶然片刻，想到先前的左辰，明白棠棠人小鬼大的红娘心思，便笑笑说，

“我结婚了。”

棠棠睁大眼：“结婚？”

“对，就像你爸爸和妈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