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其他人都撤了出去。

沙发两端，秦耀和姜涵宁面对面坐着。

当中大理石茶几上的红酒被清空了，几面空空荡荡的，摆着一个黑色的摄像头。

和一沓邹成刚送来的文件。

姜涵宁先开的口：“很有趣吗？”

秦耀波澜不惊，随意翻了翻文件，上面都是这段时间他以翟光的身份和姜涵宁之间的对话。

他将文件一扔，目光锐利地射向姜涵宁：“什么时候发现的？”

该补的漏洞他都补上了。

他需要知道姜涵宁到底是从哪里看破的。

他究竟输在了哪里？

男人深沉冰冷的神色让姜涵宁想到他们第一次在咖啡厅见面。

她实在很难想象把他和她想象中的翟光对应在一起。

那个虽然脾气不好，处处和她提要求，但会关心她，会在意她的小孩。

姜涵宁将散落在地上的文件捡起，理了理。现在看着这些聊天记录，再对应上秦耀，她才明白，那不过是她的自我臆想。

脱离了那层滤镜后，原来让她暖过心的文字就只剩下冰冷了。

“在你进来的时候。”姜涵宁抬起头。

秦耀蓦地一顿。

姜涵宁继续说：“先前都是感觉，没有证据，只有你出现的时候我才最终确认了。”

“感觉？”

秦耀拧着眉，有些奇怪地重复了一遍。他以为是计划哪里出了漏洞，露了马脚，可姜涵宁竟然说是玄之又玄的感觉，

“什么样的感觉能让你认为翟光不是那个小白脸，而是……我？”

问出口的时候，秦耀自己也没感觉到的心脏快了两秒。

姜涵宁看着他冷硬的面色，紧皱的俊眉，“秦先生还没有告诉我，你开这样的玩笑是为了什么？”

秦耀所经历的无论是工作还是别的对话，都是由他主导。

只有他追问别人的份，没有别人追问他的。

但姜涵宁这么追问，他竟然不怎么生气。

事实上，被姜涵宁戳穿这场骗局，摆在台面上，他也没有预想中的那么生气。

但这不代表他会回答，秦耀再次把皮球踢了回去，

“你觉得呢？”

姜涵宁看着他，说道：“我认为秦先生你是把这桩联姻的愤怒转嫁在了我身上，借此机会来报复我，出口恶气，是吗？”

秦耀目光一沉。

这的确是他心里的答案，但姜涵宁说出来后，他又忽然觉得不对。

或者说他想听到的不是这个答案。

可他又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

他的沉默在姜涵宁这里就是默认了：“我想，现在你的气应该也出完了。”姜涵宁拿起那叠文件，“我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会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

秦耀蓦地拧眉，

“没有发生过？”

一股无明的怒火瞬间又席卷上来，激出一个阴翳的冷笑，

“你凭什么觉得我的气出了？”

如果他冲进来时姜涵宁是衣不蔽体，受辱不堪，那倒是他真的出了气。

现在输了游戏的是他，受气的也是他！

姜涵宁倒是一张口，大大方方把所有的事都盖过去了，怎么，好像她受了委屈，她原谅了一切。

“你倒是说说，我的气出在哪里了？你又损失什么了？！”

姜涵宁漠然片刻，抬起眼，看着他，

“如果我说，我对你动心了呢。”

“……”

秦耀瞬间窒住，心脏在空了一秒后，剧烈地跳动起来，震得他大脑发颤，他几乎是捏紧拳头，才能问出话来，

“你再说一遍。”

姜涵宁眼睫压下复杂的情绪，轻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