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想,便觉得一切刚刚好。
他很庆幸,庆幸他有权有势,若是以后不在了,这部分势力将代替他继续保护沈清臣。
沈家如此存在,换个睿智的帝王怕是难以容忍。
狼胥林在山脚下,这片林子苍劲挺拔,攀坡漫生。
风吹,绿波如潮。
它同杉树林极像,可到底不同,这个林子承载着无数人的愿望和期盼。
周济就近看了眼祈福牌,眼凝住了。
那上面字迹周正嫩稚:待上都归来,必叫阿爹制弓一副。
他来不及笑,翻手背面的极小的字映入眼眶。
阿兄保护阿爹,我保护阿娘。
待春时,杏花谷再聚。
沈清臣将祈愿牌挂回去,他没说祈愿牌上的后续。
可周济知道,沈夫人上都行遇刺身亡,而沈将军奋战漠北战死。
“督公这是,”沈清臣扶着他腰,低声说:“可怜我?”
周济:“不……”
他凑近周济脸庞,语调轻慢:“我家督公,不仅心善还嘴硬。”
“我心疼。”
周济在找寻那种情感叙述,半天吐出三个字,还同沈清臣的话重叠一起。
两人一起愣住,周济垫脚捧着他脸庞:“子谦,”
沈清臣半天没等到后话,“嗯?”
周济微闭的眼底闪过歉意,腹中的话到底没说出。
这个吻很久,久到周济腿站不住。
“闭上眼。”沈清臣说。
周济歪着头,迟疑片刻闭上眼。
沈清臣左手抱着他,右手在袖囊捣鼓,在周济等的想要偷看时,他说好了。
周济睁眼,一柄香扇出现在眼前。
沈清臣表面淡定实则心里期待,最后夸奖未等来,却被一把推着坐到地上。
周济将扇面拨开,脸上半笑不笑问沈清臣说:“这扇子是沈大人刻的?”
这事周济早有知晓,可他装啊。
近日,楚天阔、司阳几个就把这段时间子谦的事抖的一点不剩。
“嗯。”
周济笑了,他将扇子轻轻一合,抵在沈清臣唇边:“…嗯?!”
沈清臣担心弄脏扇子,“嗯?”周济微一皱眉,继而俯下身。
沈清臣知他意图后抬手去阻拦,周济温柔提醒:“沈大人,小心扇子。”
沈清臣僵住,他眼眶逐渐熏染浓色。
翠绿的树干在云霄交汇,在风吹林野里,发出飒飒声来。
林子似被云遮住,周济的视野变模糊,让他渐渐迷失了方向。
天南地北不知尽头时,有人将在他耳边说:“周济,我爱你。”
周济恍惚里回着:“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