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御书房的龙涎香混着未干的墨汁,在暮色中凝成粘稠的雾气,仿佛一层无形的纱幔笼罩在殿内。
靳斯南捏着朱笔的手青筋暴起,奏折上“南方灾情”四个字被烛火映得忽明忽暗。
他的眉头紧锁,目光在奏折上游移,心中那股烦躁感愈发浓烈。
门外忽传来环佩叮咚的声响,清脆悦耳,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靳斯南抬眼时,宋茹柒正提着食盒倚在珠帘旁,鬓边的海棠花随着她的抽泣轻轻颤动,仿佛在诉说着她的委屈。
她的眼中含着泪光,泪珠恰到好处地悬在睫羽间,仿佛随时都会滑落。
“陛下三日不曾召见臣女……”
她的声音轻柔似水,带着几分委屈与娇嗔,指尖轻轻抚过食盒上鸳鸯戏水的纹路,仿佛在抚摸一件珍贵的宝物。
“可是嫌臣女那日打翻合欢酒……”
靳斯南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腰间的玉佩突然隔着衣料传来一阵灼热的触感,仿佛在警告他什么。
他强压下心头的躁郁,缓缓站起身,广袖带翻了案几上的茶盏,茶汤泼在“灾情”二字上,晕开了墨迹。
“柒儿多心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伸手接过食盒时,指尖触到一片冰凉。
他的目光在宋茹柒脸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的神色。
“今日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过来?没人跟着吗?”
宋茹柒“咚”地一声将食盒搁置在书桌上,眼底微微泛红,似乎委屈极了。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嗔,仿佛在控诉他的冷漠。
“臣女让婢女在门外候着呢,陛下你为何如此关心她,索性臣女让人将她唤进来好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眼底含着水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叫人将她的婢女叫进御书房。
靳斯南赶忙抬手,将宋茹柒微凉的指节握在手心,声音中带着几分安抚。
“柒儿别恼朕,朕也是担心柒儿,朕不问了,不问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温柔似水,仿佛在哄一个任性的孩子。
与此同时,御书房后的假山洞里,以宋茹柒婢女身份进宫的温菀栀正将最后一块血玉按进石缝。
月光透过孔洞照在玉石表面,隐约可见其中用血色的字迹写着一个“南”字,字迹扭曲而诡异。
系统在她识海中发出嗡鸣。
“绑定完成,三丈内皆入阵眼。”
温菀栀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御书房内,宋茹柒突然踮起脚尖,凑近靳斯南的耳畔,声音轻柔似水。
“臣女昨夜梦见封后大典……”
她的吐息间带着淡淡的栀子香,混着龙涎香的气息,恍惚与温菀栀身上的香气重叠。
靳斯南的瞳孔骤然收缩,腰间玉佩中的黑雾顺着金纹钻进宋茹柒的玉镯,仿佛一条贪婪的毒蛇。
下一瞬,靳斯南猛地推开宋茹柒,胸膛剧烈起伏。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声音冷厉而急促。
“你换了新的脂粉?”
宋茹柒惊慌后退,打翻的食盒里滚出一枚金丝蜜枣,甜腻的糖浆正粘在“灾情”二字晕开的墨渍上。
檐角的青铜铃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声响,惊起满树寒鸦。
“这个不适合你,下次莫要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