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三年的时间转瞬即逝,仿若未留下半点痕迹。
承安八年,五月初五,未央宫中。
石榴花开,灼灼如焰,似天边流霞落入人间,熠熠生辉,在翠绿枝叶间燃起簇簇火焰。
身着一袭玄色龙袍的承安帝,静静伫立于石榴树下,似在凝神深思。
二十四岁的男子,身姿挺拔,本就俊美的面容,变得愈发丰神俊朗。
登基七载,皇权已然稳固,即便是独自伫立,其身上亦散发着不怒自威的赫赫威严。
“陛下……”
就在这时,李公公躬身上前,毕恭毕敬地呈上一封密报。
“此乃郓州传来的……”
李公公话未说完,承安帝已伸手将密报接过,随后迅速打开——
“朕还以为是……罢了……”他眼中的欣喜瞬间消散,顷刻间又恢复了平素的不苟言笑。
四月十八……郑氏病故于青州,终年四十八岁,葬于青杓山下。
“不过是庶人罢了……不必在意。”
承安帝淡淡吐出一句话,随手将密报递与李公公,似全然不在意此事。
“东西都送到了吗?”他随即问道。
“是!”李公公躬身回道,“此番穆小将军大破倭奴,扬大雍威名,军报已呈至御案……”
“呵!”承安帝嗤笑一声,“朕才懒得看郓州呈上的军报呢!那都是蔺聿珩亲笔所写!”
蔺军师……真是令人讨厌的家伙!
李公公躬身不敢言语:“……”
于这世间,无论男人还是女子,骨子里似乎都有一种恶劣性——
越是得不到,越是忘不掉!身边纵有如花美眷,亦不敌那一抹遥不可及的皎皎月光。
“李申,安排下去,朕要东巡!”
承安帝抬手拨弄一下枝桠上含苞待放的榴花,冷不丁抛出这句话。
“……”李公公躬身应道,“诺!奴才即刻命人安排陛下东巡事宜。”
如今朝政稳固,海晏河清,陛下已登基七载,从未出巡……此番东巡倒是顺势而行。
“陛下……后宫的娘娘们……”李公公低声问道,“是否要随御驾同行?”
依循宫规,皇帝出巡,皇后娘娘理应陪同在侧,然其有孕在身,恐怕不宜舟车劳顿。
“此事着令皇后安排……”承安帝不疾不徐道,“本就是皇后分内之事。”
“此次东巡,朕旨在考察民情,且犒赏三军,而非游山玩水……无需嫔妃随侍左右。”
“务必安排好母后与皇妹……”
“陛下!”
承安帝话未说完,但见一位小太监神色匆匆而来,其罔顾宫规,贸然打断皇帝之言。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见红了!”
“太后……请您速速前往长乐宫!”
禀报完毕,小太监跪地叩首,身躯似因一路疾行而微微颤抖。
闻言,承安帝不禁眉头紧蹙,继而面色冷峻地转身离去。
未央宫那朱红华丽的门扉,在皇帝渐行渐远后,缓缓闭合,将外界的视线彻底隔绝。
宫中人尽皆知,未央宫乃是禁地。
莫说宫人不得擅自靠近,便是后宫嫔妃乃至皇后,亦不得踏入半步……
不多时,长乐宫中,气氛凝重。
“皇帝……”
太后见到自己儿子,张了张嘴,最终仅长叹一声,重新落座于椅上,满脸无奈之色。
“皇兄,皇嫂见了大红……”
说话之人,正是承安帝胞妹,年方十七的昭华长公主——姜玉皎。
“怎么回事?”承安帝落座之后,看向长乐宫的掌事太监。
“启禀陛下……”太监跪地叩首,战战兢兢道,“方才娘娘与杨德妃正在御花园赏花。”
“卫淑妃随后前来,其与皇后娘娘发生了些许言语冲突……”
“皇后娘娘脚下踩到珍珠……不慎从台阶上摔下……珍珠恰是淑妃娘娘掉落在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