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怀锦……你文采还行,可在书院做个夫子,也算是有了正经事。”
“等过个三年两载,你二人若想回到郓州生活……再回来也不迟。”
穆风此言,其意不言而喻——他依旧不允许乔棠携夫回归飞云寨。
这孩子心善,自然没有逆心,但其与秦王的身份,终究是一大隐患。
倘若有朝一日,皇帝失心疯,以这二人为由,给飞云寨冠上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
那可真是一桩不必要的大麻烦!
再过上几年,飞云寨必定会交到岁岁手中,即便不近人情,他也要为女儿消除隐患。
穆风坦然承认,于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他的女儿更重要……
午膳之后,穆风与柳如月,乔随彧推着昭阳大长公主,四人带着孩子们一同离去。
柳岸和林雾,则去忙活练兵事宜。
蔺聿珩与乔怀锦移步至水榭,一边品茗一边对弈。
不远处的荷花池边,穆岁安与乔棠正在那有一下没一下地喂鱼。
“柳岸和林雾……”良久,乔棠终于低声开了口,“好像有点情况?”
“他们呀……”穆岁安笑道,“整天说二人之间是所谓的兄弟之情,分明就是彼此有意!”
“林山已娶媳妇,生了孩子,听闻近日在忙着为自家妹子找男人……”
“柳岸一听,顿时急了,前几日偷摸着与我说……要不成亲算了?”
“我估计用不了多久,飞云寨又将迎来一桩大喜事呢!”
说完,穆岁安将手中的鱼食尽数撒入荷花池中,随即转身望向乔棠。
“棠棠,说实话,我原以为你与秦王既得新生,便不会再回来了,至少这两年不会。”
“你曾说过,秦王久病缠身,从未出过远门,日后若有机会,想与他踏遍山川河流。”
“我想着……你们会去游历各国……”
此前暗探传来密信,说乔棠与秦王暂在覃台镇隐居,以静候郑太后。
正因如此,穆岁安以为,待到春暖花开之时,这一家三口便会远游。
闻言,乔棠张了张嘴,最终却只能缓缓移开目光,怔怔望着池中自由自在的小鲫鱼。
刚得知皇帝赐下药引,她的确想与怀锦出门游历两年,再行归家。
然而,皇帝委实卑鄙无耻,竟将她的嫁妆与王府库房洗劫一空。
“母亲身子不佳,不宜远游……”
憋了半晌,乔棠终于嗫喏一句。
穆岁安斜倚栏上,双手抱臂,似笑非笑地瞅着低眉顺眼的乔棠。
“莫不是……囊中羞涩?”
瞧瞧这丫头身上的衣裳,看上去还不及数年前她们在山寨时!
“不是!没有!”
乔棠闻言,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未假思索便脱口而出,断然否决。
“哦……”穆岁安点点头,“看来是我想多了!也是……秦王身家丰厚,岂会不早做打算?”
“那你干嘛穿成这样?”她纳闷道。
“方便干活……”乔棠小声回答。
她低垂着头,声音几不可闻,双手紧紧攥着衣摆,俨然一副心虚之态。
“挺好的……”穆岁安耸耸肩,“如今我很有钱,虽说要养家糊口,还要养活数万大军……”
“但若是你银子不够用了,尽管向我开口便是,不必客气。”
说到这里,她长叹一口气,随即自袖中取出房契与地契。
“青州的府邸已收拾妥当,另有良田五十亩……姐妹一场,当是我予你的大婚贺礼。”
“阿爹决心已定,思虑周全,你与自家男人好生过日子吧。”
话落,穆岁安将房契与地契塞到乔棠的手中,遂欲转身离去。
“岁岁——”
乔棠一把拽住她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