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听到这话,脸上一闪而过隐痛,咬牙恨道,
“这狗官纵容府中下人强抢民女,我年少丧父丧母和阿姊相依为命,后来阿姊嫁了人,便把我送去习武,也算是谋得一条生路。”
“前些日子,我下山来京,本想看望下刚诞下一子的阿姊,却听旁人说,阿姊一家,连同刚出生的男婴被人灭了门。”
似乎是说到了自己心里最痛的那处。
男人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身子不受控地抖。
“阿姊一家为人良善,向来不与他人结仇,灭门一事定有隐情,我报了官,却被衙役赶了出去。”
“后来,阿姊的街坊邻居于心不忍,同我讲,阿姊是因为得罪了丞相才会落得这下场。”
“仅仅是因为那狗官的人看上了外出浣衣的阿姊,强取不成便恼羞成怒,动手伤人,失了力道。”
说到这里,男人的声音顿了顿,脱力似的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
“闹出人命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找上门,屠了阿姊全家。”
男人下山的时还想着要给刚降世的小外甥买些新鲜玩意。
吃的玩的装了满满一包裹。
可最终见到的只有被烧成废墟的房屋。
还有府内随处可见的骸骨。
尽管灭门那晚,自己不在,男人也能幻想得到那冲天的火光。
那凄厉的惨叫和哀嚎。
日子美满和睦的一家,就这样成了满地烧焦的尸骸。
叫他怎么不心痛?
教他怎么不想报仇?
就凭着一腔滔天仇恨,男人提着剑就杀上了丞相府。
可府中戒备森严。
哪怕他武力再怎么高超,也没伤到丞相分毫。
自己还中了箭。
无奈之下,只能先逃走,日后再寻机会报仇。
“你姓甚名甚?”
京城那场灭门,温时酌也略有耳闻。
看刺客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怜悯。
一夕之间,家破人亡。
任谁都会失了理智。
“严,我姓严,名泽语。”
黑衣刺客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袒露了自己的名姓。
若是面前这人想害他,昨晚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就可以趁机动手。
用不着先费功夫给自己处理了伤口。
原本情绪激动的鱼安易在听到这话后也沉默一瞬。
目睹家人被灭门未免太过惨烈。
就算鱼安易不喜这刺客,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风凉话。
“你日后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