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就想让你来”

“为什么”

“看着他们，没想起什么吗？”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张晓霞把滚过来的球递给她。

“我希望不仅是那些孩子，安安也能重新振作起来。像从前那样一心向前”

她现在依然喜欢排球。

但没想过再次参与。那段时光很快乐，回忆也不全是美好的。握紧右肩，糟糕的记忆又浮现出来。

正因为喜欢才会沉迷，才会忽视周围，独自横冲直撞。想到可能像伤害甄阜那样伤害别人，她就害怕。

抱歉，还是找别人吧——

中学生注意到了她们，暂停练习，成群结队地围了过来。

“张老师好！”

“老师！那个人是谁？”

“您好——！”

他们七嘴八舌地打招呼，摘下帽子隔着铁丝网聚集过来。汗水淋漓、皮肤晒得黝黑的中学生们好奇地打量着她。她含蓄地回应了他们稚气未脱的脸庞和瘦小的身体里洋溢的活力。

算了，待会儿随便找个理由走吧。正盘算着，张晓霞突然抓住她肩膀，擅自向学生们介绍起来。

“她是我高中时代的朋友同时！可能是我们排球队的新任教练！”

“喂、等等！”

为时已晚。

听到张晓霞的话，中学生们瞬间爆发欢呼，眼睛闪闪发亮，像小动物般蹦跳起来，紧接着全都挤到铁丝网前，问题连珠炮般砸来。初中生的气势果然非同凡响。

“新教练！？”

“真的吗老师！？”

“请多指教——！”

“打什么位置？”

“好厉害！”

“您多大年纪了！？”

面对兴奋不已的少年们，张晓霞一边安抚他们，一边替她回答那些让她措手不及的问题。

“和我们同岁，位置是二传手。她高中时可是排球队的王牌，超级精英球员哦。听说你们的状况后特意来表示愿意帮忙，很难得吧！”

“张晓霞——！”

谁是精英球员啊！信口开河！根本没主动请缨！几分钟前才知道这事！

“不要给人不切实际的期待！”她小声警告张晓霞，瞪着她。别笑得那么得意，你这自来卷！

一名少年被推到前面。

他是队员中最矮小的，刚才站在排球场中央的二传手。他紧张地向她鞠躬，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眼神坚定。

“那、那个我作为同位置有很多想请教”

像小狗一样微微发抖的少年，在队友们的起哄中仍执着地注视着她。对排球的热情丝毫不输他人。

不能不负责任地随口答应。

“大家冷静点，还没最终确定呢”

张晓霞对躁动的队员们喊道，这次换她把少年拉到远离操场的地方。

在仓库后方的阴凉处。

她抱着手臂，逼张晓霞收回刚才的话。

“为什么是我当教练”

“别这么抗拒嘛”

“突然这么说我很为难，完全是外行啊”

“谁不是从外行开始的”

“话虽如此被那种期待的眼神看着，辜负他们会有罪恶感啊！”

“大家不是很开心吗？”

是啊，托某个信口开河的人的福。她没好气地回答。

“他们需要你”

“说了做不到”

“就当帮帮我。如果是你，那些孩子就能重新前进了。好久没看到他们那么开心的表情了。被那样欢迎，你也稍微开心点了吧？”

说实话，确实有一点点高兴。

当年她也很享受被团队需要的感觉。或许这也是她喜欢排球的原因之一。

想到这里，差点又要变回当年的自己

“安安也是时候向前看了。最清楚自己想做什么的人是你自己吧？停滞…已经够久了”

根本不够。

“不要为了甄阜停下脚步而要为了甄阜代替没能活下去的他继续前进。这样想不就好了吗”

对正被负罪感拖入深渊的她而言，这番话如同黑暗中的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