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没有一件是无关紧要到可以三言两语带过的。她把所有经历都讲完,动车已经停在了目的地车站。被张晓霞带着走上一条陌生的田间小路。
“原来是这样”
“甄阜自杀没有其他原因就是我,我是害死他的凶手”
“那个甄阜怎么可能只因为和你吵架就自杀实在难以相信。你并没有叫她去死吧?”
姜安安低头咬住嘴唇。没错我没说过让她去死,也没叫他从天台跳下去。
“但我确实说了很过分的话伤害他。”
通过回溯的记忆中,甄阜那张脸至今烙印在脑海里。
在听到她的话后,甄阜僵在原地,失声痛哭。那个总是哈哈大笑的人哭着被独自留在天台上。
“没说"去死",或许对他而言,我的话就是那个意思”
即使本意并非如此,每个人的理解方式都不同。
说出口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永远收不回来。对某些人而言,那些话会变成剜心的利刃,甚至彻底改变人生。
就像王竹被喜欢之人最后的话语束缚在便利店一样。
甄阜肯定也是如此。
她的话撕裂了甄阜心中重要的东西。即使她本无此意,那些话仍在甄阜心里种下了想死的暗黑想法。
“安安我理解你的心情”
“高中时的我,确实很过分”
不仅那次。姜安安一向只顾自己。讨厌丢脸,总是优先考虑自己的感受。后悔总是来得太迟
“不现在的我也一样糟糕”
低头走路时,张晓霞突然不客气地捶了下她的肩膀。有点痛,她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刚抬头看她,这人又一肘子顶过来,害她踉跄几步。
“干嘛啊”
“听你说了这么多,是自卑过头了吧。简直像变了个人。不是要你立刻振作,但再这样下去真的不行。现在折磨你的不是甄阜,而是你自己”
张晓霞说她正在作茧自缚。
“现在的你已经不一样了自从能看见那些东西后,至少明白了自己的偏见和甄阜的感受吧?以前注意不到他人的痛苦,现在懂得了被帮助的珍贵,感受到了身边人支持的温暖。既然如此就别再说那种话了。作为一个人,你已经成长了很多,和那时完全不同……”
“即便如此也救不了甄阜我既没有能力,大概也无法和怪异对话。如果什么都改变不了的话”
“如果没有拯救的能力,那就只剩一件事可做了”
“真心诚意地向他道歉!!!”
“他不会接受的他已经死了!变成魂魄了!!他恨我到想杀了我!”
现在才对他说什么对不起、我错了
他根本不会听。
她的道歉无法平息甄阜的怨恨,无论多么发自内心。
再也不会对她露出那时的笑容——
“啊,到了”
默默走了约半小时。
一栋陈旧的建筑出现在眼前。
铅灰色的大门,铁丝网后面是游泳池、小菜园、体育馆、操场和几个穿运动服的学生。他们看起来比小学生成熟,却又比高中生稚嫩。
“这是我工作的地方。现在是暑假,大部分学生都在参加夏令营活动。嗯,其实想带你看的是这边”
被张晓霞拉着穿过校门,横穿操场,来到学校后方。
经过停车场,继续往里走,来到可能是第二操场的开阔地。翠绿色的铁丝网围栏,似曾相识的景象:带顶棚的长椅、简陋的小屋、操场中央是那个她曾站过的、令人怀念的排球场。
身体尚未发育完全的少年们。
其中最矮小的那个少年站在排球场中央,深呼吸,用力挥臂——
“很可爱吧,这些孩子”
张晓霞手指勾着铁丝网,满足地说。看来她就是想让自己看这个。而她带自己来的真正目的是——
“顺便一提,我们在招募教练”
原来如此。
“只要有排球知识和一定指导能力就行。资格证可以慢慢考,两个月前原来的教练因病去世这所学校除了我之外没有排球经验者,所以想从外面招募教练”
“没必要特意找人吧?你不就能教了?”
“我不行,还是需要经验丰富的人。想来想去你最合适”
“为什么是我?我不行……”
“你高中时不是被称为球队核心吗?”
“呃……确实有人起过这么中二的外号”
“不管怎么说大家都跟着你呢。你有凝聚团队的才能”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核心\"了。没有指导能力。而且退役多少年了?
“虽然是初中生,与其随便找个人当教练,不如再等等找个靠谱的”
张晓霞望向操场上的队员们。
“自从教练去世后,他们比赛一直输。他们强装开朗,心里难受,大多数人停滞不前我给过各种建议,但帮助有限。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能带领团队的新教练”
“不一定非我不可吧?合适的人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