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在下,风未停。
沈听澜成为这个雪夜里我唯一的避风港,而我冰封的心也在这一夜,有了细小的裂痕。
尽管,我不想承认。
他轻拍我肩膀,似在无声的安抚,我猛地意识到此刻的软弱显得无能又可笑,而我最不该在他面前软弱的。
我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让理智占据上风,别成为情绪的弱者。
即便生活一团乱麻,只要找准线头,就能捋顺未来的路。
平复好情绪的我问他:“你派人跟踪我?”
没人跟着,他不会出现的如此及时。
沈听澜没否认,只说:“外面冷,先进去吧。”
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怜悯。
上位者的关怀就是周到又淡漠,我在他面前又成了当初那个站在酒店门口穿着性感内衣的孟晚澄。
而我恨自己轻易就被击垮的内心。
他边走边说:“我给舅妈打电话了,她跟中心医院的主任联系过,正在召集院内脑梗方面的专家进行会诊,稍后会给出最适合他的治疗方案。”
我停下脚步,想起我妈还在抢救室门口,现在进去指不定又要说什么难听的话,为了我的家丑不被外人撞见,我劝他离开。
“谢谢你,也谢谢舅妈帮着联系医生,替我带句话给她,得空我会去感谢她。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我脱下大衣还给他,沈听澜没有接,双手抄着兜,静静地看着我。
“我人都来了,进去看眼就走。”
“别,”我下意识的握住他手臂,沈听澜垂下眼,我松开了,说:“还是别进去了,进去反而麻烦。”
“谁麻烦?”
“我怕给你添麻烦。”
沈听澜抬手撩起我的碎发为我别在耳后,“你的事,我不觉得是个麻烦。”
说完,他拉着我往医院里走。
好像一切又回到我们的原点,我再次需要他的庇佑,也再次坠入生活的深渊。
北方的冬天,你站在户外没多会儿功夫就会冻得透心凉,他用大掌抱住我僵硬的手揣进衣兜里暖和。
他垂眸看我,笃定的口气说:“你看,只有在我身边,你的日子才安稳。回来吧,我们都互相需要。”
远远地,就看到我妈站在抢救室门口,双手合十不停的对着里面拜,嘴里还不停叨咕着。
前面是生活的困境,身旁是精神的囚笼,难道我注定要被这两道枷锁禁锢?
我停下脚步,“你回去吧。”
“想好了?”他问我?
我点头。
他说:“你认为我在利用你家里的事捆绑你?”
我没否认。
沈听澜握住我肩膀,“晚澄,我要想绑住你,有太多办法。你把我的段位想的太低了。
我现在做得一切,是为了追求你,还看不明白吗?”
看得明白。
我又不是铁石心肠,我也有感觉。
但真真假假,我疲于分辨,还有横亘在我们中间的过去,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而不被家人祝福的关系,也注定没有结果。
张蓉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他们不会接受我。
没结果的事,就算再努力,也是没结果。
我看着他转身走了。
见我回来,我妈说:“你爸在里面抢救,看你跟没事人似的,一点都不担心。”
我说:“我要不担心就不会来了。”
我妈又开始唠叨,“人家闺女看到爸病了,守在门口寸步不离的。再看你,哪像来看病人的。打扮得花枝招展,描眉画眼,做派跟那个二鬼子一模一样,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就臭打扮,真让人看不惯。”
我上去派出所,下午在公司,穿着职业装也被说成花枝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