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冕,郁金堂回来了没,她要回来,跟着我们一起补屋顶去。”
裴鹤权非常爱御剑,能御剑她绝对不走路,一剑俯冲,卷起一片花浪。
谢冕还在吃早饭,枳明给她舀汤喝,老鸭子炖淮山,慢火煨着,汤色鲜亮,滋味回甘,她很爱里面软糯的鸭肉。
“见过枳明道人。”
裴鹤权以为枳明道人还在霜刀堂,没下来,她迎面撞上,笑着挠挠脑袋,恭敬行礼。
剑阁上成名的剑修数不胜数,枳明就是当世第一剑修,也是无数剑阁修士都渴求打败的对象。
不过,枳明道人为人温和谦逊,没什么长辈威严,总是笑吟吟的,个别胆大活泼的修士都把她当做家中长辈那样亲近敬重。
谢冕给她拿了个碗,“补哪的屋顶?”
这梦貌似是快了一点。
她的尸体应该凉透了。
裴鹤权大大方方,挨着谢冕坐下,“掌门他跟枳明道人切磋,完了,他说松柏庭需要加固一下。”
她笑得肚子疼,枳明一脸平静,看她捂着肚子还很是关心。
完全没有人觉得枳明发脾气掀开松柏庭有问题。
枳明道人她本人也没办错事的觉悟。
壮劳力肯定先从剑阁抓,一连好几日都不练剑,惹得这群剑修欢呼雀跃,当作好玩。
裴鹤权吃得津津有味,小嘴一抹,跟着谢冕把碗筷洗干净。
“阿冕,郁金堂呢,她怎么下山去了那么久,我好久没找她比剑了。”
裴鹤权三句话不离打架比试。
“不知道她。”
谢冕兴致缺缺,跟往常截然相反,按道理讲,最关心郁金堂行踪的,除了裴鹤权就是她。
“今日午时回来。”
枳明道人掐指算了算。
郁金堂不爱写信,下山就跟溜进池塘湖海的鱼似的,也不见得她念家。
过了一会儿,枳明道人说还有一炉子丹药要开鼎,替谢冕诊脉之后,匆匆离开。
裴鹤权瞧见谢冕不开心,生病的人大多不开心,少有能乐得起来,苦中作乐的。
“怎么了这是,还难受?”
谢冕身体不好,几乎是个药罐子,但是架不住她好玩,总是跟条尾巴似的跟着她们这群剑修,就算入了药道,得闲时她也爱溜过去看剑阁练剑。
“我病好了,以后都不会发病了,你之前不是说教我的?”
谢冕掏出血誓贴。
裴鹤权看了一会儿笑起来,“我说到做到,走,我带你御剑飞着玩去!”
松柏庭是凌绝宗的主殿,供奉着三宗像,庄严恢弘,历代掌门都居住在此。
凌绝宗春日短暂,寒冬漫长,一些飞不远的鸟雀都爱朝人多的地方钻,捡拾几粒碎米剩饭吃。
先人怜悯生灵,也爱喂喂这些鸟雀 ,一来二去 ,养鸟成了凌绝修士的看门本领。
杜海曙就是其中高手,剑阁里的鸟雀都听她的话。
此时此刻,她带着一帮子剑修在当泥瓦匠,掌门闭关去了,一群小年轻手上功夫不停,唠嗑说趣闻。
谢冕在底下指挥魔鬼藤搅拌夯土,大大小小几百个修士,这大工程怎么着也得花半个月。
到了晌午,裴鹤权一抹脸上汗珠,舀起一瓢水兜头浇下去,洗了清爽。
“阿冕,你这藤哪里折来的,怪有意思,没事时它缩成一团,跟小狗似的,上次我拿墨鱼骨逗它,它跟跟小狗一样摇尾巴。”
裴鹤权吹了个口哨,笑嘻嘻问道。
谢冕给魔鬼藤淋着水,摸了摸它一身墨绿的藤蔓,“你想要?可以扦插的。”
魔鬼藤挺喜欢裴鹤权的,喝饱水,又缩小变成一只小狗,绕着裴鹤权跳来跳去。
裴鹤权端着饭,坐在门槛上,“好奇问问,真养花弄草,我没那个耐心,之前穆师姐那讨来的不死草都给我养死了。”
谢冕是很不待见剑阁的伙食的,她没吃,就站在裴鹤权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