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娘娘的意思的确如此,她也只是如实传达而已。
苏培盛问完颂芝,并未急着进殿禀报,而是将目光转向崔槿汐,脸上依旧带着和蔼的笑容,语气平和地问:“莞常在可是有何事?”
苏培盛向来在面子上做得极好,对待颂芝和崔槿汐态度如一,让人挑不出错处。
颂芝却在心里冷哼一声,在她看来,一个常在身边的宫女,怎能与她相提并论?
她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不屑。
崔槿汐则微笑着福了福身,姿态规矩,神情恭敬地说:“我家小主知道此前的寝衣被毁,心中惋惜,便又做了一小物件,望陛下喜欢。”
颂芝听了,又看了几眼崔槿汐端着的木盘,虽瞧不见内里,但只看大小,也能大致猜出是个类似香囊的小物。
确认之后,颂芝不屑地转过了头,心中想着,皇上什么样的奇珍异宝没见过,区区一个香囊,定然入不了皇上的眼。
这么一想,颂芝便放下了戒心。
毕竟往年她家娘娘送给皇上的,不是千金难求的珍贵玉石,就是名家字画,哪样不比一个香囊强百倍?
苏培盛了然地点点头,收下了崔槿汐手中的木盘,说:“咱家会呈给皇上的。”
崔槿汐又行了一礼,便身姿轻盈地离去,没有丝毫留恋。
颂芝看着崔槿汐离去的背影,心里想着:算她识趣。
苏培盛进去没多久,御驾便朝着清凉殿赶去。
在清凉殿里,华嫔早已做好准备,脸上精心化着病弱的妆容,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她的憔悴与焦急。
她神情焦急,仿佛真的为温宜的病情忧心忡忡。
她在殿内来回走动,时不时望向殿门,眼神中满是期盼。
当她听到皇上到来的声音,却并未立即迎上去,而是继续佯装哄着温宜,那动作轻柔,眼神专注,宛如一个真正的慈母。
直到皇上走近,她才装作刚刚发现皇上到来的样子,急忙上前行礼,那姿态显得有些慌乱,却又不失恭敬。
雍正如往常一样询问温宜的情况,只是这次他的态度明显与以往不同,不再像从前那样安慰华嫔,而是语气冷漠地说:“这段时日,温宜病的时日似乎有些多啊。”
华嫔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紧,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嘴唇微微颤抖,却不敢接话。
雍正看着华嫔的样子,也无意此时责备她,因为他心里明白,即便说了,也是徒劳。
于是,他便不想再多费口舌,省些力气罢了。
待温宜睡着后,雍正便打算离开了。
华嫔好不容易请得皇上来,此时又已到用晚膳之时。
她怎会轻易让皇上离开?
在她看来,只要留住皇上用了晚膳,皇上自然就会留宿。
只有留宿了,她的宠爱才算是回来了。
于是,她脸上立刻换上一副温柔的笑容,双眸含情地看着皇上,眼中满是爱意与期盼,声音轻柔地说:“皇上,小厨房已备好了您爱吃的。照顾公主您也辛苦了,不如就在此用膳吧。”
雍正听了,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说:“也有些时日未曾尝过你小厨房的手艺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华嫔立刻开心地笑了起来,她就知道皇上对她还是有情的。
然而,华嫔的喜悦只持续到用膳结束。
她万万没想到,皇上在这用过晚膳后,竟然还是要走。
这次,无论华嫔如何挽留,雍正都不为所动,借口仍是政事繁忙。
华嫔好歹陪伴皇上多年,又怎能察觉不出,这不过是个敷衍的借口罢了。
皇上竟然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她了么,就这么不愿在翊坤宫留宿么?
不,不会的,她的容颜并未有损,年家也尚在,皇上不会这么对她的。
定然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才导致皇上对她如此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