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炎趁机跃上了旁边的屋檐,血滴在地上留下一道清晰的曲线。
只是没等他站稳,就有暗卫从另一头将他踢落。
蔡阳声如裂帛的怒吼震落枝头残霜:“你知不知道,他死了会给我增加多大的麻烦!”
朝廷早已发来昭令,蔡阳留中不发,就代表着他站在朝廷的对立面了。
一旦起事,咸州城内的百姓必定惊惶,净弘虽然坏事做绝,但他在咸州百姓的眼中,声望极高。
蔡阳还指望着净弘出面,替他安抚咸州十万生民。
现在却因一个奴才的私仇,把大局毁了。
蔡阳是真没想到,车炎敢这样做。
若早料到,他不会带蔡汴来这里。
“我总想着,你小时候吃了苦,为家里的事出了力,我应该让着你,但你怎么就一点大局观都没有!
既然你这般不识好歹,我也没必要念什么兄弟情份了。在父亲回来前,你别想再出门。”
蔡阳脸一横:“来人!将汴公子和这个小奴关进西厢,没我的命令,不准离开西厢一步。”
西厢二字刺得蔡汴唇角浮起讥笑。
当年从遂城返回汴京,所有人都跟他说,让他忘了在顾府的一切,回京后会好好补偿他。
可在安排住处时,还是嫌他丢人,把最偏最靠近院墙的西厢留给他。
在这里也是一样。
当年,是他故意将自己好男风的事传出去的,好看看所谓家人,好看看他们是怎样一副虚伪嘴脸。
事实也没让他失望。
士兵押着蔡汴和阿山回去。
还未至蔡府,就见前面火光冲天,失火的地方正是蔡府马厩。
仆役们正试图用沙土灭火。
蔡阳处理完车炎赶回府中,正好看到底下人从灰烬中拖出一具焦尸。
那焦尸嘴里,竟也含着枚铜钱。
蔡阳沉着脸上前,却见尸体右手紧握半枚带血牙的雕竹节佩。
他命人上前取下雕竹节佩,却不想其下暗藏铁丝,铁丝的另一头绑在死者的手腕上。
月黑风高,下人并未察觉到异常,在拿起雕竹节佩的一刹那,其间暗藏的三根银针立即射出。
那名下人只觉得胸前有微微刺痛,他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刚走到蔡阳面前,就立即毒发倒在了地上。
蔡阳就这么看着那人死在自己面前。
“封锁城门,给我查!”他咬着牙。
翌日,林知夏借送斋饭之机向侍卫自荐。
“我会验尸,三名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尸体一般不会这么快出现青紫尸斑,我知道怎样能做到这一点。”
士兵大惊,思索再三后,还是如实向蔡阳禀报。
咸州偏僻,查命案的方式也比较粗暴,一般就是把所有嫌疑人严刑拷打审一遍。
可这次接连死了五个人,府衙的人只在慈恩寺的侧边发现一条下山的羊肠小道。
关于凶手,一点头绪都没有。
蔡阳听到林知夏说有办法,亲自带着她去了衙门验尸。
除去最后被银针毒死的那名蔡府下人,其他四人嘴里的铜板都是钉在舌根处的。
每个人左手掌心都被刺入一枚刻有血莲圣母像的青铜钉。
凶手明显跟育佛堂事件有关。
可这二十几年,来育佛堂求子的那么多,这根本无从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