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只要我跟你回去见她一面你就帮我把旺仔从看守所里面捞出来,不是骗我的吧?”
火车上男人面容冷俊,他背着光坐,眉眼模糊又危险。
“嗯。”
——之后是冗长的安静,父子俩无声对视。
哑巴李,不,他现在有名字了,男人告诉他他叫李瓒。
他原本是一个黑户,且还是街头混混老大。
原本混得也挺好,手下有上百个弟兄,管着几条街每个月收收保护费打打架。
只是一夜之间突然冒出了个说是他爸爸的男人。
又一夜间男人把他和旺仔少康这几年间打下来的堂口挑了。
再一夜间,他们一无所有,并且旺仔代替他进去蹲了。
男人跟他说,如果不是他跟少康年纪小也是要进去的。
又跟他说,如果他跟他回南市见一个人旺仔他能捞出来。
李瓒没办法放任自己的兄弟不管,想了想就跟他回来了。
男人说,这次回来见的人就是他的亲生母亲。
母亲?
多么陌生又讽刺的词啊!
他早已过了需要母亲的年纪,碍于没办法救出旺仔,所以大丈夫能屈能伸!
出来混了几年,他也不是谁都服,但眼前这个男人却让李瓒不敢造次。
也是被他打服了。
毕竟赤手空拳把上百人的堂口挑了,这样的人你能不服?
此刻男人一个“嗯”之后就不再说话。
李瓒怕他听不明白,也是想再要个准话,又问他:
“你保证?”
话落,坐在李瓒身边的少康盯着男人凶巴巴比划:
【他要是不能把旺仔救出来我们先杀了他再炸派出所!】
李瓒先是看一眼男人,只见他眼里有一丝丝刚才没有的笑意,老三的哑语比得乱七八糟的,有时候连他也看不懂。
男人不能看懂吧?
想是这么想,含糊回答道:“也没到那步!”
转头又看男人。
男人声音温润惧有威慑力带着淡淡无奈的神色说:
“我保证!”
李瓒看着男人与他有几分相似的眉眼心里其实已经信了他。
或者可能也是回来前男人给他看了那份亲子鉴定报告吧。
不然他也不会跟他回来。
话说这趟回归他心里没有期待,父母现在才来找他,早干什么去了?
尤其是还要他去见她的母亲,你弄丢了我还要我去见你,这是什么道理?
跟李瓒不同,漆与墨此刻满心只想回家见爱人。
谁知道只是几个月没见他们已是天人永隔!
……
看见漆与墨那刻许卫国脸上没有半点高兴,哪怕他带回了阿瓒。
“……你怎么才回来!”
卧底十几年,漆与墨习惯了出门就隐藏行踪,这个习惯刻进了骨子里,不然他活不到现在。
回来后一时半会改不了,他所掌握的知识别说许卫国找不到他,全国没几个人能找到他。
漆与墨警觉,宁和的神色倏地变得严肃。
“出事了?”
许卫国张了几次嘴,再出口时漆与墨的魂像是被人猛地的抽走了。
“……士兰没了!”
太平间。
漆与墨始终不敢拉开装尸体的冷藏柜,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不是积攒够了勇气。
——他缓缓拉开冷藏柜。
李士兰此刻就躺在那。
静静的,没有气息,也没有一点点的生气。
她紧闭眼睛,浑身冒着冷气,是那样的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