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昭度尚未开口,却见吴玄冷哼一声:“放肆!”
“御敌大事,岂容你这无名小卒置喙?”
“还不退下!”
吴玄仰仗叔父宠爱,素来颐指气使惯了,怎能忍受他人反驳。
若非看在叔父面上,早已一刀杀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卒。
李光焰微微拧眉:“我为刺史亲卫,为何不能出言?”
“夏侯敬德武力绝伦,吴郎将并非对手,若要逞强,恐怕难以幸免。”
吴玄勃然大怒:“竖子,安敢辱我?”
他自恃武力超群,胜过夏侯敬德,如今却被一亲兵小瞧,怎能容忍?
当即长鞭一甩,抽向李光焰,给他一番教训。
却不料,李光焰一伸手,抓住鞭尾,任凭吴玄如何使劲,也纹丝不动。
众人皆是咋舌,刺史这侄儿,勇力超群,却比不过李光焰这小校。
观其面色,云淡风轻,似仍有余力。
吴玄却是面色涨红,恍若猪肝,分明竭尽全力。却不愿失了面子,只得强撑,心中却恨意勃发。
正僵持时,吴昭度劝阻道:“你二人皆是年轻俊杰,何必相争,伤了和气?”
“快快住手!”
吴玄眼珠一转,猛然松手,想让李光焰出个大丑,一报这奇耻大辱。
可惜,事与愿违。
李光焰手持马鞭,肩背挺直,站得稳稳当当,全无他预料那般,摔得四仰八叉。
吴玄心中越发嫉恨:好个李光焰,迟早将你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
吴昭度见两人罢手,笑着当起和事佬,息事宁人:“夏侯敬德远道而来,必然疲弊,便暂作观望,伺机出战。”
“叔父,侄儿愿立下军令状,不杀夏侯敬德,提头来见!”吴玄咬牙道。
他怎能甘心,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叫人小瞧?
眼下,唯有斩杀夏侯敬德,方能挽回颜面。
吴昭度好言相劝,却见侄儿心意甚坚,只得点头同意。
“贤侄若能杀了夏侯敬德,自是最好。若不能,也无需丧气,保全性命要紧。”
“是!”吴玄答应一声,点齐兵马,匆匆出城去了。
李光焰阻止不及,暗叹:吴玄自视甚高,小看天下英雄,必有身死之祸。
……
且说曲水城外五十里,一座峡谷,夏侯敬德率军正在奔驰。
忽见前方尘土漫天,旌旗招展,勒马一望,却见千余骑兵奔来,为首者青年样貌,手持长枪,口中喊杀声不断。
“杀夏侯敬德!”
夏侯敬德大怒:“无知小儿,也敢造次?”
即刻下令,挥动旗帜,迎击敌军。
吴玄一马当先,正见敌军为首一将身如黑塔,双目喷火,便知是夏侯敬德。
心中越发急切,若能杀了他,便可借机扬名,上达天听,得大王重用。
好过窝在这穷乡僻壤,籍籍无名,徒耗大好光阴。
当下,催动战马,攥紧手中长枪,直取夏侯敬德项上人头。
“无知无畏!”夏侯敬德冷哼一声,倒提长槊,一夹马腹,胯下青骢马会意,撒开蹄子狂奔。
须臾之间,两人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