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灯泡亮着,邓步云脸上都泛着光。
苏沃野从屋子里出来,看着手表,听到外面有狗叫声。
想打开大门出去看看。
杨二赖子李三毛子住的都不远,出门就能看见。
“啪啪啪”
门外响起了急切的敲门声,他加紧脚步打开大门,惊讶地看到鹰钩鼻,扬森林站在门外,满脸疲惫。
只是杨森林手里也多了一只篮子,和鹰钩鼻手里提的一样,也是底座高高的,肚子圆圆的,编织的很精致。
看见他,扬森林愣了,瞪起眼睛问:“你,你怎么在这儿?”
转身看着鹰钩鼻:“老鼻子,你带我到这儿干什么?”
鹰钩鼻眼里露出诧异,随即陪着笑脸门:“你们,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转脸对杨森林说:“老哥,我是来看我侄女的,我侄女嫁给这家人了。”
说完冲着里面喊:“明明,明明,小邓……”
侄女?
苏沃野往边上让了让,再看了眼杨森林手里提的篮子。
果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如果他判断的没错,杨森林手里提的篮子底座上应该也有一件千年古物。
邓步云好不容易从屋子里扭了出来,三伏天,不到六点已经麻麻亮了。
看到鹰钩鼻,叫了声:“五……五叔。”
又冲着杨森林叫了声:“扬叔”
杨森林是护林员,农场就一个护林队,负责看护整个农场的山林。
护林员是轮流看护山林的,三分队山林多,有几个很深的森林,杨森林和胡萝笸,也就是被大家叫做老胡萝卜的,在三分队巡山护林多一些。
鹰钩鼻上下打量着苏沃野,从厨房出来的袁木夏。
邓步云忙说:“五叔,我同学苏沃野,我初中高中都是他接我去学校送回家的,现在当兵呢,他媳妇小袁,他们是专门来看我的。”
鹰钩鼻点头哈腰:“苏同志好,袁同志好。”
“是这样小邓啊,明明估计还没起来,我就跟你说吧。你也知道我老娘,你二奶奶最近身子不好,我们兄弟几个商量,想给老娘做个材,冲冲喜。”
“老娘一辈子没过过好日子,就想背个柏木材。”
“咱家情况也不好,太贵的买不起,就想找扬老哥,带我去找个树龄小,便宜点的柏树。”
“这两个篮子,是你二奶编的,我想回去的时候,给你二奶奶掏点鸟雀蛋。”
“先寄存在你这,如果我先回去了,我让村里人来取。”
邓步云忙接过两个篮子:“行,行,五叔你回来取。”
他本来想告诉鹰钩鼻鼻媳妇生了孩子,可看他着急要走的样子,没说。
鹰钩鼻拉着拉着怒气冲冲的还瞪着苏沃野的杨森林转身离开,到了大门口还转过身来冲着袁木夏点头。
苏沃野拿过邓步云手里的两个篮子试了试,一个轻一点,一个重一点。
“我帮你拿进去。”
他将两个篮子拿进了邓步云母亲的屋子,认定了有千年古玉的篮子,另一个是他们换了的,重一点。
放好了篮子从屋里出来,去厨房提出木桶和扁担:“步云,缸里的水不多了,我再帮你挑两担,一会儿就去麻沟生产队,接阿姨。”
邓步云看着苏沃野挑着担子带着袁木夏出了门。
好半天才扭转身子进了屋子。
费力的挪到了炕头,趴着看睡着的婴儿。
“有福之人不用忙,真是多亏了苏沃野和他媳妇儿,要不然……”
要不然他一个半天挪不了几步的人,怎么照顾媳妇儿生孩子。
麻明明一只手摸着儿子说:“我五叔来干什么?小时候他没少欺负我,现在看咱们日子过得好了,又来找了。”
邓步云说:“他来寄放两只篮子,说要给你二奶奶掏鸟雀,补身子。”
麻明明鄙视的扯了扯嘴角:“他这会儿想起二奶奶了?我听我奶奶说,他年轻时候不想当兵,跑了出去,直到五几年土改才回来,回来好吃懒做的,也不好好在生产队上班。”
“生产队的队长,书记都拿他没办法,因为他在外面是无产阶级。”
“我是个瞎子,他看不起我爸我妈,平时眼睛都长在头顶的。”
邓步云说:“不管他怎么样,既然求到咱们门上了,就放两个篮子的事儿,放就放着吧,又不让咱们提着。”
“苏沃野说了,一会儿就去麻沟生产队把妈接回来,伺候你坐月子,他是带着司机开着车来的。”
两口子说着话。
邓步云看着儿子皱巴巴的小老头般的脸,越看越欢喜。
麻明明说:“你同学我没太听他说话,你同学的媳妇是个能人,她都没孩子呢,帮我接生了,她熬的小米汤可好喝了。”
“对了,她是不是给了你药,让你抹在脚腕,膝盖关节上了,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