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收起手中的剑，云栖晚朝夜影吩咐道。

“放了他。”

夜影不曾多问一句。

“是，主子。”

阮庭栀扶起地上的浴舟。

“师父，你怎么样？”

肩上的伤疼得浴舟直蹙眉。

“暂时死不了，为何迟了这么久？”

得知师姐的死，他乱了心神，差点就上了云栖晚的当。

“师父恕罪，把守在宫门口的暗云骑和禁卫军接连不断，若不是清音公子用毒，恐怕此刻我们还会被挡在宫门外。”

知道方才那颗石子是出自谷清音之手，浴舟忍着痛，拍了拍他的肩。

“清音，这次你做得很好。”

若不是这两人及时出现，他今日便要命丧于此。

“这些都是清音该做的。”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云知柠眼底的失望与愤恨让浴舟心情大好。

“清音放心，舅舅绝不食言，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他可以放过云知柠，但云栖晚是害死师姐的罪魁祸首，必须死。

谷清音垂眸。

“多谢舅舅。”

见云知柠恨不得冲上去咬死谷清音，云栖晚捏了捏她脸。

“你这是想气死自个儿吗？”

云知柠剜了谷清音一眼。

“姐姐，二师兄他背叛了我们。”

“没有背叛，这是昭云欠他的。”

见云栖晚仍旧没有一句指责，谷清音袖中的拳紧紧攥住，别过脸去。

安抚好云知柠，云栖晚定定地看着谷清音。

“二师兄，这一幕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可我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和浴舟的关系，他们心知肚明，但从未言明。

特意用昱初和宋念瑶将他绊在侯府，就是不想让他面对如今这局面。

让他在血海深仇和至亲之中做选择，她舍不得。

苦涩在心底蔓延，仿佛苦胆入心，既无法下咽，也无法吐出，谷清音抿了抿唇。

“小师妹，或许这便是你我的宿命。”

云栖晚眸中闪过一丝痛色。

“二师兄真的决定好了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握住剑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谷清音沉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小师妹，从我们决定下山那一刻起，便注定逃不过。”

师娘死后，所有人都给过他选择，是他坚持选择下山，既然已经踏出了第一步，他便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更何况，这条回头路还是用他至亲之人的血铺成的。

“二师兄，你……”

见云知柠欲言又止，谢知礼朝她摇了摇头。

“柠儿，不要逼他。”

易地而处，若他处于谷清音的位置，他也不知该如何抉择。

谷清音选谁都没有错，只是造化弄人罢了。

见谷清音已经作出抉择，浴舟心中得意，仍旧试探道。

“师姐的死，你先前为何没告诉我？”

谷清音自嘲地笑了笑。

“师娘身上的毒从何而来，舅舅很清楚，如果没有幽冥毒，师娘就算有心，那曼陀蛊无论如何也引不出，所以，师娘的死我也有份，我有何颜面说？”

小师妹总觉得是她害死了师娘，可真正害死师娘的人其实是他。

“舅舅如今知道了真相，是打算杀了我替师娘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