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还是先想想现在,该如何避宠罢。
说来也巧,檀妃的寝殿就是凭栏轩。
而此刻的凭栏轩,待到即墨凌问过太医,吩咐太医开些许安胎药后,檀妃便屏退了众人,于是乎,偌大的凭栏轩,只剩下了她和即墨凌两人。
暧昧而又温暖的气氛蔓延开来。
即墨凌微微一笑:“爱妃先好生歇息,朕还有要事在身。”他说罢,转身便想离开。
却被檀妃一把扯住了那明黄色的袖子,她泪眼婆娑,看得即墨凌霎时心软:“陛下可是要去凤藻宫,传召皇后姐姐侍寝?”
即墨凌默了,他方才的确是这么想的,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衣衫半褪,如妖精一般魅惑人心的白染,他就觉得气血上涌,把持不住。
白染本就生的绝世无双,只不过她的骄纵个性太过跋扈,硬生生让人忽略了那惊心动魄的娇美容颜。诶?怎么满脑子想的都是白染?!
他一定是着魔了。即墨凌想。
“陛下~”
檀妃微凉的指尖轻挑,便挑开了即墨凌的腰带,在他耳畔娇声软语道:“妾身不是不想让陛下去,只是皇后姐姐刚从边关回来,身上还有伤,妾身只是怕……姐姐伺候不好陛下。”
伤?
不知道为什么,即墨凌下意识想到了白染左肩伤上的箭伤,他抿唇不语,到底是他欠她太多,这段时间,也的确是对她太冷了些。
“妾身也想略尽绵薄之力,为皇后姐姐和陛下分担些许。”
檀妃说着,埋首在即墨凌的膝头,轻轻的含住了他,巧舌缓缓地舔舐着。即墨凌看着身下的檀妃,不禁沉醉在欢爱之中,他的手扣住了她的脑袋,一下一下的用力按压着。
到最后,即墨凌终是打消了去凤藻宫的念头。
罢了,反正明晚再去,不也一样的吗?
红纱正暖,榻正凉。
翌日,七点钟的太阳准时升起。
一成不变的作息规律,一成不变的大红凤袍,一成不变的时间。在这深宫大院里头,白染深深的觉得度日如年。
檀妃能够获宠,且盛宠不衰,不过是因为这时的即墨凌年轻气盛刚刚开荤,而她又恰好出身风月之地,对于床笫之欢,鱼水之乐,闺房秘术了如指掌。
自然天雷勾地火,干柴烈火停不下来。
如今檀妃因怀孕而不能侍寝,后宫其他女子自是摩拳擦掌、蠢蠢欲动。因为这是最好的上位时机。
但恕白染直言,她没那个争宠的心思。而且就算母仪天下,她也志不在此,这里于她来讲,着实是太无聊了。
女人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心斗角,她了如指掌可以应付也可以反击。
但白染觉得,与其成为那斤斤计较、成天算计的后宫妃子,她还不如在夜王府,与即墨夜那厮赛智商比脸皮呢。怎么着也比这无聊至极的现在,要有趣得多。
嗯哼…有趣?
白染眼睛一亮,突地从床上起身。
是啊,不快乐,便寻快乐罢。
她身着单薄的中衣,拉开檀木椅便伏在书案之上,素手翻转,轻轻的铺开一张薄薄的宣纸,宣纸微微泛黄,她看着书案上的文房四宝,勾唇一笑。
准备的还真是齐全呐。
白染取出一支毛笔,却又懒得去磨墨,只得以兑了水的胭脂作墨,写出来的字色,亦是桃粉相映生辉。她思忖了片刻,缓缓书下。
——何为思兮?
白染写完最后一个字,自己却突然默了默,她这是……在写即墨夜?呸呸呸!谁会思念那家伙?自己应该是想家了罢。
对,离了楼兰这么久,她定是想家了。
一定是。
——惦念,不语,乱了心。
胭脂染纸,红袖添香,残迹晕开,如缱绻的月色。
——可否具体?
想不到她白染也会有学文绉绉的古人,学远在他乡为客的游子,铺纸作词句以抒思乡之情的时候。
家啊……白染思及白奕初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若是兄长看到这张纸,会是怎样的表情呢?惊讶?惊喜?应该是惊吓吧。
——为此失神差可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