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总爱自作多情。在乎?自欺欺人的谎言罢了,你的一切对他来讲,无关痛痒。
……
完颜菁瞳孔微缩,余光蓦地瞥见门外那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眸中快速划过一抹深色。
她的唇角突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拉过白染的手,顺势往自己脸上重重一打,她可是卯足了劲儿,这一巴掌下去,那粉嫩小脸儿上的红印格外显眼。
白染犹未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手,心下不解完颜菁为何要自己打自己,在看到那抹明黄色的龙袍之时,心下顿时了然。
“阿菁!”即墨凌大步而来,抱住了摇摇欲坠的完颜菁,心疼的抚上那红色的巴掌印,轻声安抚道,“你可还好?”
“臣妾无事,倒是姐姐,如此大动肝火,恐对姐姐的病不利。”
完颜菁柔柔一笑,反过来安抚即墨凌,余光却在即墨凌看不见的地方,冲着白染挑衅的挑了挑眉。
纵然你白染身世显赫,容貌倾城又如何?他即墨凌从始至终只爱过她完颜菁一人!
“方才她扇了你一巴掌,事到如今你还在担心旁人!”即墨凌蹙眉,猛地上前一步走到了白染的面前,大手一挥,“你这个毒妇!”
“啪”
这一掌不可谓不响,即墨凌乃是习武多年之人,现下怒火攻心,下手力道自是加重。
比起方才白染那一掌,要重的多。只消一下手,那如雪的肌肤上便浮现了一道深深的红痕。
白染的脸歪向一旁,机械的转头,看着眼前万人之上的一国之君,颤声轻唤道,“凌哥哥……”
她没有再称他为皇上,他于她而言,从始至终都是她的凌哥哥,那个温柔俊雅的凌哥哥。
“你可还记得当初,你说过定会许我暮雪白发,一世一双?”如今为何任由她人欺辱我?为何对她人温柔似水,却独独对我视而不见?
难道真的如她所说,只是为了权势而演绎的一场戏吗?
想起这些日子他独宠完颜贵妃,自己这有名无实的皇后受尽白眼,人人可欺,他每次下朝都会经过凤藻宫,却从来不迈进一步。
白染在眼眶打转许久的泪,终于落下。
她真的,错了吗……
即墨凌蓦地一怔,背脊微微一僵,愧疚感涌上心头,看到这样的白染,他似是忽然有些心软了,“朕……”
身后的完颜菁见状暗道不好,忙上前安抚道,“姐姐你别哭,妹妹知道姐姐是不甘心独守空闺,妹妹……”
完颜菁哭的梨花带雨,柔弱的声音微带哽咽,“妹妹、今晚便不占着皇上了。”
即墨凌猛地回神,看向白染的目光更是充斥着厌恶与冰冷,“一世一双不过只是随口说说的年少戏语罢了,你竟还当真?”
年少、戏语……吗?
泪,顺着脸颊滑至唇角,竟是这般的苦涩。
他的声音如春寒料峭一般冷冽,那冰冷由肤入骨,由骨入心,“毒妇!你可知阿菁怀了朕的孩子,竟还敢出手伤她!”
孩子?!可完颜菁方才说昨夜皇上在她那儿留宿,难道刚刚三个月了?已经三个月了啊,可是三个月之前,完颜菁根本就还没有入宫!
他早就和完颜菁在宫外私下偷欢吗?怪不得前几个月即墨凌夜夜在御书房熬夜批奏折,可笑白染竟一无所知,原来她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被人当个傻子玩得团团转。
白染瞳孔骤然紧缩,机械的转头看向完颜菁的肚子,那一刻,眸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转而浮现的,是无尽的恨。
——欺她,负她,辱她。这就是她用命和血博来这江山,却拱手让人的结果?!
“来人,今有皇后白氏狠辣善妒,意欲谋害皇嗣,罪该当诛!念其服侍八年,故收回凤印,打入冷宫!”
话落,携着完颜菁拂袖而去。
徒留她一人,仿若失了魂魄的木偶一般呆呆的望着他们相携而去的背影。
到最后,她打下来的天下,成为了他人的嫁妆。而她为了所拥有的所在乎的一切,成了他人的嫁衣。
原来这十几年来,她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度日如年,昏暗不见天日而又荒芜的冷宫,似乎是蛇虫鼠蚁的天堂,奄奄一息的白染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没有人管她,也懒得管她。
一个失宠的皇后嘛,谁愿意搭理呢?
现在的白染,风光不再,甚至是一个掖庭的小小宫女,都可以踩上一脚,哪怕往她脸上吐口水,呸一声:“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