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宁慈涟的额角狠狠磕在对方的肩膀上,鼻尖瞬间弥漫刺鼻的血腥味,温热、浓烈,带着难以忽视的死气。
她愣住了,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被冻住一般。
怀里的人轻微晃了一下,半晌,才勉力稳住身形,一只手撑在她的肩上,声音低哑:“慈”
宁慈涟猛地抬起头。
眼前的人脸色苍白如纸,发间沾着血迹,额角的汗与血交融,顺着脸颊滑落。
她的衣襟被鲜血浸透,心口的暗红刺目而狰狞。
“公、公子”
她的嗓音轻得像风中飘零的尘埃,颤抖,破碎,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惶。
宁时的唇角动了动,露出一个淡淡的笑,眼神疲惫又疏离。
“慈涟”
宁慈涟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你你怎么伤成这样?!是谁——”
她话音未落,掌心已被温热的液体浸湿。
她的手颤抖着抬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指尖沾满了暗红的血迹。
那不是普通的伤。
那是心口的血。
是致命的伤。
宁慈涟的指尖一瞬间变得冰冷,眼泪猝然涌上来,几乎止不住地落下:“公子你别吓我”
宁时抬手,轻轻按住她的唇,示意她不要再说。
“别哭。”
她的声音轻缓,像是风吹过枯叶,带着一丝脆弱的沙哑,“也别问。”
宁慈涟的眼泪仍在滑落,她的手死死攥住宁时的袖口,指节泛白,像是要把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
“到底是谁伤的你?”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你告诉我我帮你”
宁时静静地看着她,片刻后,忽然轻轻笑了一下。
“慈涟。”她的声音温柔,带着极淡的疲惫,“我来找你,是有别的用意。”
宁慈涟怔住,泪眼朦胧地望着她。
“你能帮我瞒下此事吗?”
宁时看着她,眼神沉静而克制,“今晚发生的一切,别让任何人知道。”
宁慈涟睫毛颤了颤,胸口闷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瞬息后,她声音极轻:“好。”
她知道自己应该问清楚,可是当她看到宁时这般虚弱的模样时,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的手指颤抖着,伸出袖子小心翼翼地擦去宁时脸上的血痕,声音微哑:“公子跟我回去吧。”
宁时垂眸,轻轻点头。
宁慈涟扶着她,半步不离地搀着她往内院走去。
夜风微凉,吹动着她额前的碎发,也吹散了她眼底的泪光。
她不知道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宁时经历了怎样的劫难。
但她知道,她想护着她。
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放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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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慈涟扶着宁时进入自己的房间时,屋内的檀香尚未燃尽,袅袅青烟在铜炉里弥漫,香气沉静,透着一丝淡淡的冷意。
宁时的目光扫过案几,发现上面摆着一张黄纸,上面用朱砂写着几行小字,隐约可见“冤魂”、“安息”之类的字样。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宁慈涟:“你在祭奠故人?”
宁慈涟微微一怔,随即垂下眼睫,轻轻点头。
“是。”她的声音低低的,像是怕惊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