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浮在空中的“煎饼子”倒是一点都不管宁时是什么语气,是否话里有话,颇为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宁时的提议,随后道:“宿主的意见,本鼠准了。”
随后煎饼咧开嘴成了一只微笑鼠,一溜烟又钻进了宁时的衣袖。
和系统的斗争实际上发生在瞬息之间,前后不过一分钟时间,宁时却已觉得浪费许多时间。
她拍了拍自己背后的竹篓,只听见竹篓里许多草本植物的叶子相互摩挲的沙沙声。
刚才就觉得周身一股药香——果然自己背的确实是药篓吗?
耳边说书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在这继续听下去似乎也没有什么裨益,不如先回这个原身的自宅再作打算吧。
一念即此,宁时便要转身离开,只是说书人接下来的话语又把她生生拉住了。
“那阮清仇听闻长着一张极尽丑陋的脸,如同是被儿童胡乱涂抹的工笔画一般,此事乃是先天不足所致,因年幼丑陋,被家中一些恶仆欺负,受尽冷眼,因着这等童年冷遇,自此心生歹毒,面丑心恶起来”
说书人说了大半日,一见围过来听书的人愈发多了,便兴致大开,愈发唾沫横飞。
简直是——胡说八道。
她看的小说原书中就有一大串写阮清仇美貌的,说她是:“面如美玉、目若流星、温润如玉、气质如兰。”
活脱脱一个浊世佳公子。
要么她读了假书,要么这个说书人胡说八道。
不过这说书人因为饭碗影响,难免会有时候夸大事实,就算是说得夸张些,甚至颠倒黑白都无人在意吧。
想罢,宁时又开始努力调动原身记忆,打算凭借这点记忆寻找到回去的路,和系统再了解些关于这个世界的样貌。
想着想着又烦从中来,拍了拍自己衣袖里的煎饼小鼠:“你没有什么gps导航吗?我又不认路,也不能问路,难道我要在这边找到天黑?还有,我到底是谁?”
煎饼道:“宿主问题真多,但是大慈大悲的煎饼会替宿主一一解答。”
煎饼说到这里,语气带了点自豪:“这边提供履霜点数借贷服务,只要宿主愿意用灵魂抵押,便可借走100点数,临时用于导航回家。”
100点数?
我寻思你们商城物价多少我尚且不知,况且这导航居然是一次性的。
就离谱。
不好不好。
煎饼怒,鼠毛倒竖:“还不好?这100点数够多了,而且你完不成任务,灵魂本来就要被收割走的,既然你连这么简单的期限内完成任务完成点数都做不到,不如早点被我收割走灵魂算了,还省得奔波。”
宁时也怒:“能把商城界面给我先看一眼吗?你个煎饼鼠子的信息敢不敢公开透明?”
正同系统争那导航的破烂点数,这往外走的步伐还未走几步,身后说书人兴致勃发的说书声忽然挤进一声女性的冷笑,声音低沉又透着些许甘洌:“阮清仇虽恶贯满盈、泯灭人性,只是这脸蛋倒还是生得蛮俊俏的。”
此话一出,惹得一堆围在那边听说书的人纷纷瞩目:也是,听说书本就是图个消遣。
若是这女子还知道些那“百年来不世出的剑术天才”阮清仇的料。
或者更进一步,这说书人同这女子因所知的分歧而吵了起来,大伙可不就有乐子看了吗?
乐子乐子,看热闹就是为的个乐子,没几个人能拒绝乐子。
有时候这种乐子也被叫做“瓜”,但是多少还是带了点看乐子的心态在的。
宁时瞧了瞧那女子身上的装束,一袭天青色织金锦袍,衣料轻盈华贵;腰间系着一柄镶玉武剑,剑鞘上錾着精致的花纹。身量颇高,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风仪。
再观其样貌,年纪约莫十六七岁,眉目如画,唇角微扬似带着几分傲气,只是不知为何眉头紧蹙,盯着说书人目不转睛,似乎是有意给阮清仇的脸蛋讨个公道。
虽是一副贵气逼人的模样,但她的手指一直若有若无地按在剑柄上,看样子对四周警惕性颇高。
煎饼乐了,从宁时的衣袖钻出一丝声音:“宿主,她在为你的颜值说话啊。”
“嗯,她在为阮清仇的颜值说话啊。”宁时不以为然。
等等,“你”?
“我是阮清仇?”宁时的声音带着犹疑不定,又有些笃定:这可是真抓了那倒霉主角的剧本了。
“不然呢?”煎饼的语气仿佛在说:宿主你莫非不是个傻子?
所以?
我穿成了阮清仇?
那个剑术天才阮清仇?
那个屠人满门的阮清仇?
那个倒霉悲催从小也被人屠了满门背负仇恨和暴力长大的阮清仇?
“对,对对对,就是那个最后还被爱人一剑捅死的那个阮清仇。”在某处的阴险煎饼鼠不忘补上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