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归凡一手将苏筠推开,顺势撑在桌子上绕到蒙面人的身后,蒙面人反应极快,转身就是一个扫堂腿。
叶归凡飞起一腿踢中蒙面人的腰间,回手揭开那人的面罩。却被蒙面人挡下了,叶归凡避无可避,只好跃起站到了椅子上,蒙面人一掌下来把椅子硬生生劈开了。
叶归凡抄起桌上的砚台一甩,蒙面人躲不及,里面的墨汁全洒在他眼睛上。叶归凡见他失神片刻,眼疾手快扯下了他的面罩。
然后就呆住了。
“你都多大的人了,还玩着一手。”苏筠见他们终于停了下来,嗔怪道。
“我只是想试试归凡的功夫是不是真的和师父说的那样差,谁知道她偷袭我。”叶卓闭着眼,想用衣袖擦拭眼睛,苏筠急忙上前给他递了一块帕子。
“父亲。”叶归凡心里又是震惊又是好笑,“你为什么不走正门进来跟我比试。”
“我这是想试试你在突发状况下的反应。”叶卓道,他终于把墨汁擦干净了,“堂堂将军的女儿,居然玩这一手。”
叶归凡:“既然是突发状况,不管什么方法,只要能活下来就行。”
叶卓嘿嘿一笑:“也是。”他的肤色黝黑,脸上有了皱纹,板着脸的时候看起来一脸凶相,此时笑起来嘴边有一个笑靥,成了慈祥和蔼的父亲。
“只不过,”叶归凡笑,“父亲把母亲特地蒙上的窗纱弄坏了,该怎么赔呢?”
苏筠也假装生气地“哼”了一声:“这可是我特意买来装饰屋子的,王都都买不着第二匹了。”
叶卓摸摸自己的头,为难道:“是我考虑不周全……夫人莫要生气。我赔就是了。”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叶归凡:“闺女,换一匹纱行吗?保证买最贵的。”
叶归凡只觉得自家父母颇为恩爱,便笑着应和道:“不买最贵的也行的。”
苏筠:“好啊,叶卓,你们父女俩一个鼻孔出气的。”
佩兰从角落里走出来:“姑娘你看,我一路上就告诉你了,不用担心什么的,将军和夫人都是顶顶好的人。”
叶归凡看着这一屋子的人,眼睛瞬间就模糊了,她急忙装作放笔,转身擦掉了眼泪。
“方才在外面听你们说谁变本加厉了?”叶卓问。
苏筠虽然在背后说了一堆不好,当着叶卓的面却不好意思直说他二哥的夫人的不是,便含糊其辞道:“归凡在衣柜下层的暗格里发现了一匣子二嫂的珠宝。”
“什么?”叶卓怒道,“衣柜是着谁去定做的?”
叶归凡叹了口气,见苏筠一脸的无可奈何,便主动解释说:“父亲,衣柜是谁做得不要紧,要紧的是为什么会有人在我回来的第一天便在这隐蔽处放一匣子别人的珠宝。”
叶卓还是有些不明就里的样子,外头忽然吵嚷起来。九月随即便跑进屋里道:“老爷,夫人。二夫人说珠宝丢了,要搜屋子呢,马上就要搜到咱们这里来了。”
苏筠平日里性情温和,虽然听说过不少坊间流传的争斗之事,到底也不常遇到,一时间有些慌了神。
叶归凡:“佩兰,你轻功如何?”
佩兰会意:“奴婢虽然看着胖,飞檐走壁不是问题。”
“接着这匣子珠宝,丢到二婶院子里的井里去。”叶归凡吩咐。
“归凡,你这是何意啊?”叶卓问。
“既然她想搜,就让她进来。”叶归凡说,“不过佩兰的身份除了咱们没人知道吧?”
“这你放心,佩兰对外的身份是九月的表妹。再加上她胖乎乎的,没人怀疑她是营里的人。”
“那就好。”叶归凡喃喃道,“我不喜欢惹事,事情却要来找我,那便只有迎头痛击了。”
叶归凡飞快地换了一身衣裳,抢先一步走出房门,不远处来了一群人,吵吵闹闹的,领头的是个穿着粉色衣裳的美妇人,她的脸是标准的瓜子脸型,看不出年纪,原本好好的容貌,因为浑身上下艳俗的衣衫和环佩叮当显得像是风尘女子。
“二婶。”叶归凡怯怯地叫了一声。
那美妇人上下打量了她几下,绽开一个笑:“婶婶丢了一匣子珠宝,到处都找遍了,唯独你这里没找过,能不能让婶婶进去找一找?”
“好的。”叶归凡答应。妇人似乎没料到她这么爽快,反倒是有些意外,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这个小丫头长在山野之中,铁定是没心眼:“那你让二婶进去,若是找到了,二婶就放心了。”
叶归凡让开一条道,妇人正想开门进去,只听她问:“我今日巳时才刚刚到家,二婶为什么会觉得东西在我这里呢?因为别的地方都没有吗?”
“自然是因为你这里一直空着,没人进来,二婶想来想去,觉得东西最有可能在你这里了。”
“若是没有呢归凡第一日回来便被自家人搜了屋子,传扬出去叶府竟然这么对待一个离家许久的女儿,二婶觉得是不是不太好?”
“若是没有……没有便罢了,许是下面人手脚不干净,再搜就是了。”
“二婶这话是说东院的人手脚不干净,还是说父亲治理家务不严。”叶归凡仍然满脸的笑,“归凡觉得很好奇,二婶东西丢了,也说许是下面人手脚不干净,为何不先找找你们西院下人的屋子里,反倒一头热跑到我这里来。”
妇人额头上冒出了汗,叶归凡又问:“二婶这么着急,一定是很宝贝这些珠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