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作为女生，于佳楠也能感同身受，从搬进来的第一天起就带着张清雅一起活动，尽量让她和大家在一起。

而不是一个人。

慢慢地，和大家的关系熟络起来，看人的眼神也渐渐温和许多。

“清雅，你在这里这么久，你爸妈会不会担心啊？”王博不了解张清雅家的情况，直接开口问道。

身边的于佳楠听到胳膊肘暗暗怼了一下王博，王博意识到可能是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接道：“我不是赶你走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怕他们误会”

王博嘴笨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目光憨憨的看着白晓舟。

“没事，他们不会管我的，我平时回家也都是一个人，最近这段时间是我这么久以来最轻松的时光，我明白你们都是好人。”

“诶呀你也别多想，王博这人平时就这样，说话大大咧咧的，不过脑子，我们大家都习惯了。”白晓舟解释道。

按照惯例，每周末大家都会聚在一起吃火锅，王博意识到自己不会说话，就闷着头夹菜。

刘文彦和张涛忧心忡忡，吃饭的时候都皱着眉头。

于佳楠和白晓舟倒是看不出半点心思，自顾自吃饭。

张清雅忽然淡淡开口道：“其实我能感觉得出来，我身上可能有什么东西是你们一直关注的，所以你们才会对我这么关心。但无论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们能把我当朋友。”

白晓舟伸到一半的筷子停住，捕捉到张清雅看向自己的目光。

“其实你最开始因为这个，所以才去报名试课的吧？”

张清雅虽然生活在爹不疼娘不爱的家庭当中，但这样的环境也让她的情绪感知比一般人更加敏锐。

尤其是恰好在那个时间点，白晓舟的出现，还有后续突如其来的车祸，让本来就心生疑虑的张清雅更加确定白晓舟最初的目的就是自己。

但即便是这样，她依旧能感受到于佳楠、王博他们这段时间对她的无微不至，并不是单纯的利用。

轻松、满足呈现在张清雅的脸上，她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自在的生活过了。

大家的出现就好像在黑白的线条中，填上了色彩，让她原本几乎零碎的生活有了颜色。

“我敬大家！”

张清雅举起杯子，就在白晓舟等人站起来的瞬间，她猝不及防的晕了过去。

幸亏张涛反应快，一把拖住了女孩。

“她这是怎么啦？”

“难道是喝醉了？可是咱们喝的不是橙汁嘛？”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气氛不太对，张清雅毕竟是研究所的试验品之一，忽然的晕倒并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赶紧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一路上注意安全，留意有没有可疑的人跟着。”

“好。”

刘文彦和张涛两個人扶着张清雅上车，于佳楠叫住了白晓舟。

“你不去医院吗？”

“我想到了一个不好的结局，去证实一下，希望不是真的。”

白晓舟迈出的脚步忽然停住，转身：“借你的摩托用一下，用完还你。”

于佳楠把钥匙扔给白晓舟。

白晓舟一路上心里反复思索了很多，尤其是这一周以来自己一点点和李刚那边断了联系，但李刚似乎并不着急，而且有意无意之间还是会给自己发一些扯皮的消息，自己也假装不知道他的真正目的，只是贴着边儿迎合一下。

关于张清雅的情况也只是真假参半。

摩托车开进旧城区的小区，在地下车库的卷帘门前停下，卷帘门敞开，李刚一个人坐在里面静静的抽烟。

“白哥你来啦。”

“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白晓舟忽如其来的问题让李刚一瞬间有些懵，但很快，李刚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我能有什么想说的，难道不应该是你有什么想对我说嘛白哥，张清雅现在在你那边一定过得很好吧，但你也不知道她身体究竟会发生什么变化，作为试验品中最关键的一环，她的价值是研究所无论如何不会放弃的。

你和我也一样。”

“我才不管她是试验品还是普通人，我只想知道那个所谓的什么狗屁异变基因的适配度高会有什么后果？”

李刚把烟掐灭，忽然笑了笑，也不装了，站起身拍了拍袖子：“你会这么问，说明她身体里的异变基因已经开始出现反应了。”

“我不要听什么异变基因之类的，我只想知道这个女孩最后会怎么样？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白晓舟的话锋忽然变得尖锐，说话急促，李刚倒是一点也不着急，说话依旧是慢慢悠悠。

急得白晓舟恨不得上去拎着他的领子，让他把知道的全部吐出来。

李刚似乎猜到了发生了什么，反而开始慢条斯理起来，说话无时无刻不带着一点装的味道。

和白晓舟最初见到的那个毛头小子彻底变了样。

“白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她自始至终不都是研究所的计划之一嘛，你难不成还想着治好她。

可以这么说，目前为止，像她这样异变基因的适配度高达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一旦发生异变是没有治疗方法的。

但幸运的是，他们不同于适配度只有百分之四五十废物，适配程度越高，人的自主意识的保留程度也就越高，不至于变成动不动就发疯的怪物。

可是那样不是更可怜嘛，一点点看着自己变得不正常，然后从心理上出现扭曲，最后还不是和那些怪物一样，从精神上崩溃。

所以为什么不干脆在她还没有到达那一步的时候就杀了她，对她来说难道不是另一种解脱嘛？”

白晓舟听不下去了，走上去直接给了李刚一拳，抡圆了一拳，李刚捂着鼻子坐在地上愣了好一会儿。

“你说的那还是人话嘛？难道就因为她最终一定会变成怪物就要杀了她嘛，她还有感情，不是那些丧失了理性的怪物，你杀了她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白哥，你是不是好人做多了，她这么放任下去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被她感染，她最后会变成一个病毒制造机，接触过她的人都会感染上这种病毒。

你还觉得她应该存在嘛？救一个人和救一个城市的人，难道你还分不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