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和主仆等四人回头望去时,但见一青巾男儿披着一身皂袍,骑着一匹乌驳马,疾行而来。
到了孙和身边,青巾汉子驻马翻身,与孙和见礼到:“中仁兄,好久不见了。”
孙和连忙还礼,脸上自是喜不自胜,急忙开口道:“德远兄何来?”便与西门庆引荐:
“此亦是孝序公举徒,京兆人士,姓杜名恩,现于兴化府做一任巡检。”
言罢,又引荐西门庆与杜恩见识,指着西门庆面上叫到:
“这是我在治内结交的兄弟,一身好武艺,又使得文墨。复姓西门,单名一个庆字,此次来便要引荐他给孝序公认识。”
那杜恩见西门庆一身紫罗袍上下华贵,头顶攒花范阳笠,手提朴刀,腰挂腰刀,一条横带紧扎腰间,背后一领大红毡内衬锦绒的斗篷。
端的是七尺英雄躯,三分潘安貌。
“德远兄,西门四泉有礼!”
西门庆将朴刀朔在地上,唱个大喏。
那杜恩见其衣着遮奢,心中知道是个人物,便也举起马鞭,唱个肥喏。
“哪里哪里,四泉兄请了。”
孙和见杜恩风尘仆仆,心生疑惑,便开口问询。
“德远兄此是为何啊?”
杜恩却长叹口气,只把手来摇,指指城门,开言道:
“我一早便出了城,腹中饥饿的紧,且与我进城,为兄当为兄弟接风。”
说着,便牵起马来,共西门庆一应五人纳了入城捐。
那巡城官儿见五人中有几人相貌不凡,又衣着华贵,便没盘查便放入城中。
五人往城内集市赶去,那济州城虽不算北方重镇,却也靠着广济河,一年的商税也有上万贯钱抄利。
镇内集市,自是繁华多姿,行车挑担的,不计其数。
寻了一家好大酒肆落座,那杜恩坐了主位,与孙和对面,西门庆打横。
来喜自领着焦挺与旁桌落座,不搅三人详谈。
“店家,安排些菜蔬来下酒,可有好肉,与我三人切上五斤来过口。”
那杜恩自怀中摸出一锭小银子,磕在桌上,茶博士连忙过来收了银子,与五人三人端过火盆,填上热茶。
“也与我那两个伙计送些酒肉吃,若有多的,便赏与你了,若是不够,待我们吃完了一并发落。”
西门庆也将出一贯足钱递与茶博士,茶博士自是欣喜,连连称是转下后堂去。
少顷便有过卖端着水曲柳儿的盘子过来,安排下四样菜蔬与三人用饭。
不消时又端来两大盘牛肉,一笼蒸好的馒头,搬过一坛肉汤共一瓮好酒来。
又与来喜焦挺那桌放下十几个胡饼,切了一只鸡来,也端过一瓮混酒三两样菜蔬与其过口。
“胡乱用些。”
可看得出那杜巡检是饿得紧了,一上来便撕了馒头,夹着菜蔬吃嚼起来,一连吃了数个,又饮了一大碗汤,才长叹一声。
孙和放下杯盏,心中方才按下的疑问便又,便开口问询:“年兄可是心中有事?”
杜恩取过酒盏满旋一杯,饮罢方才开口。
“好教年弟得知,孝序公前些日子中了风寒,于家中病倒多日。
一连请了数个名医看诊,却尽皆无果。
为兄三四日前到得时,已经卧床高睡多日。
我是听闻这济州城里有名医唤作‘胜秦越’才来寻找,却不想高医游方而去不在此处。
想来这寿宴”
话至此处,他又旋得一大碗酒来,一饮而尽,长叹一声,不再复语。
孙和闻言也心中大震,五内俱焚,一者感师徒之恩,二者恐背靠大厦将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