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蛋眨巴着眼睛:"陆大哥还懂做饭啊?"
"那可不,"陆明得意地挑眉,"我煮的阳春面,连你们白大哥都说"
"说什么?"
凉飕飕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陆明一回头,看见白砚舟披着外衫靠在门框上,脸色还是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锐利。
"说说还行。"陆明干笑两声,赶紧转移话题,"你怎么起来了?老大夫说要多躺两天。"
白砚舟没搭话,只是盯着药炉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扇子给我。"
"啊?"
"你扇反了。"
陆明低头一看,好家伙,自己光顾着说话,把火星子都扇到铁蛋裤腿上了。铁蛋正手忙脚乱地拍打冒烟的衣角。
白砚舟接过蒲扇,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炉火。说来也怪,那桀骜不驯的火苗到了他手里,立刻变得服服帖帖。
"啧啧,"老大夫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白先生这手法,以前学过医?"
"煮过茶。"白砚舟淡淡道。
陆明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差点忘了,东街王婆家的桂花糕,趁热"
话没说完,白砚舟已经别过脸去:"甜食,不吃。"
"嘿!昨儿个半夜是谁偷吃我藏的蜜饯来着?"陆明瞪大眼睛,"我包袱上现在还粘着糖渍呢!"
白砚舟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他猛地把蒲扇塞回陆明手里,转身就走,结果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慢点儿!"陆明赶紧扶住他,"伤口裂了老大夫又该唠叨了。"
阳光正好照在白砚舟的侧脸上,陆明这才发现他下巴上沾了点儿药渍。鬼使神差地,陆明用袖子去擦,结果被一巴掌拍开。
"我自己来。"白砚舟胡乱抹了把脸,却把药渍蹭得更开了。
陆明憋笑憋得肚子疼,谁能想到平日里冷若冰霜的白砚舟,生病了居然这么孩子气。
午后,陆明蹲在井边洗绷带,清凉的井水冲走了血迹,却冲不走他心头的忧虑,幽冥镜就揣在他怀里,时不时发烫,像是在提醒他锁妖塔的事。
"给。"
一块肥皂突然递到眼前,陆明抬头,看见白砚舟站在阳光下,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不自在。
"老大夫说绷带要用肥皂洗才干净。"
陆明接过肥皂,突然笑了:"白砚舟,你该不是特意来帮忙的吧?"
"顺手。"白砚舟转身就走,结果被晾衣绳绊了个趔趄。
陆明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白砚舟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却在对上陆明笑出泪花的眼睛时,莫名其妙也跟着勾了勾嘴角。
夕阳西下,两个影子在院子里渐渐拉,一个在笨拙地晾绷带,一个在旁边指手画脚地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