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太子行宫,细雨如丝,笼罩着这座偏僻的院落,檐下水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赵承站在廊下,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的身影单薄,锦袍在湿冷的空气中微微颤动,透着一股压抑的戾气。
“殿下,该喝药了。”
身后传来柔弱的女声,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赵承回头,见柳氏捧着一只青瓷药碗站在门边。
她身着素雅的藕荷色衣裙,腹部微微隆起,已有了几分显怀的迹象。
柳氏的脸色苍白,眼中带着几分怯意,似在极力掩饰内心的不安。
——可那根本不是他的孩子。
赵承胸口一阵发闷,怒火在心头翻涌,似要将他吞噬。
他强压住情绪,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刺得他眉头紧皱,却远不及心底的憋屈与恶心。
他冷冷将碗递回,目光冰冷:“下去。”
柳氏脸色一白,慌忙跪下,声音颤抖:“妾身……妾身只是……”
她的话未说完,低头咬唇,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赵承盯着她隆起的腹部,眼中满是厌恶,冷笑道:“怎么?迫不及待要去当‘太子妃’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嘲讽,刺得柳氏身子一颤。
“殿下恕罪!妾身只是……奉命行事……”
柳氏的声音几不可闻,头垂得更低,似要缩进地里。
“滚出去。”
赵承的声音冷得像寒冰,不带一丝温度。
柳氏咬唇起身,踉跄退下,刚到院门,却被一个灰衣老嬷嬷拦住。
老嬷嬷皮笑肉不笑,眼中带着几分阴鸷:“老奴奉皇后娘娘之命,来看看侧妃的胎象。”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柳氏的肚子,语气森冷,
“娘娘说了,这孩子……必须是‘太子’的。”
柳氏身子一颤,低声道:“妾身明白。”
她的声音微弱,指尖攥紧衣角,透出几分无助。
老嬷嬷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了过去:“这是安胎药,每日一服,直到生产。”
她的语气平淡,眼中却闪过一丝寒光。
柳氏接过瓷瓶,手指微微发抖。
她低头看着那瓶子,心中清楚,这绝非安胎药,而是吴皇后用来灭口的毒药。
吴皇后从不会允许一个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活着。
她咬紧下唇,强迫自己点头:“谢嬷嬷。”
老嬷嬷冷哼一声,转身消失在雨幕中。
柳氏站在院中,雨丝打湿了她的鬓发,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当夜,太子寝殿。
烛火摇曳,映照出赵承阴郁的面容。他坐在案前,手中攥着一封密信,指节泛白。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随后,一名身着黑衣的心腹悄然入内,低声道。
“殿下,京中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