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元帝心头一跳,隐隐察觉不对,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低声道。
“父皇何意?”
太上皇缓缓从袖中取出一份密折,轻轻丢在案上,封皮上的墨迹遒劲,透着几分肃杀。
“你自己看。”
太上皇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弘元帝手指微颤,缓缓展开密折,目光扫过字迹,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密折上赫然写着。
“贾琮,容貌酷似废太子侧妃,生母疑为废太子府旧人……当年太子府被抄,侧妃侥幸逃脱,隐姓埋名,后被贾赦收入府中。此事或有贾敬暗中安排……”
弘元帝瞳孔骤缩,猛地抬头,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父皇,这是何意?”
太上皇目光深邃,缓缓道。
“朕初见贾琮时,便觉得他眉眼间有故人之姿。后来派人细查,才知他生母曾是废太子府上的侧妃。当年太子府被抄时,她侥幸逃脱,隐姓埋名,最终被贾赦收入府中。这背后,少不了贾敬的安排。”
弘元帝眼中震惊更甚,手中的密折几乎被捏碎,声音低沉而颤抖。
“父皇是说……贾琮是废太子之子?!”
太上皇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声音低沉。
“若非如此,你以为他为何能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能耐?这江山,本就该是他们那一脉的。”
弘元帝胸口剧烈起伏。
废太子,是他的兄长,更是他年少时最敬重的人。
他脑海中又浮现贾琮的身影。
琉璃工坊的创举、盐政改革的魄力、辽东战功的赫赫、火器营练兵的雷霆手段……
他的确能力出众,甚至远超朝中绝大多数臣子。
但若他真是废太子之子,这一切便有了更深的含义。
弘元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动,沉声道:“父皇,此事可有确凿证据?”
太上皇淡淡道:“朕查了这么久,岂会有错?当年废太子一案,朕亲手处置,怎会不知其中隐情?”
弘元帝沉默良久,眼中闪过无数情绪。
震惊、疑惑、不甘,最终化为一抹苦笑。
他低声道:“父皇今日来,是要儿臣……将江山还给废太子一脉?”
太上皇盯着他,目光如刀,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叹息。
“皇帝,你这些年励精图治,为的是什么?”
弘元帝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为的是国泰民安,为的是政令通达,为的是……这江山能交到一个真正有能力的人手中。”
太上皇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眼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贾琮,比你那两个儿子,更合适。”
弘元帝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贾琮的身影。
那个年少却老成的定国公,行事果断,智谋深远,不仅有治国之才,更有情义之心。
他缓缓睁开眼,声音沙哑:“父皇,此事关系重大,儿臣需慎重考虑。”
太上皇眯起眼,目光锐利,声音低沉:“你还在犹豫什么?”
弘元帝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坚定。
“太子虽伤,但未必无药可医。二皇子虽有过错,但若严加管教,未必不能改正。若他们二人真无药可救……儿臣再考虑贾琮之事。”
太上皇盯着他看了许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终于冷笑一声。
“好,朕给你时间。”
他缓缓起身,拄着檀木拐杖,步履沉稳地走向殿门。
临出门前,忽而回头,目光深邃,淡淡道:“皇帝,记住你今日的话。”
殿门缓缓开启,夜风吹入,烛火摇曳,太上皇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留下弘元帝一人,怔怔地站在殿内,手中仍紧握着那份密折。
太上皇的释怀半个时辰后,太上皇离开乾清宫,銮驾缓缓行于紫禁城的青石道上,宫灯摇曳,映得他的白发泛着冷光。
夏守忠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眼中透着几分试探,低声道:“陛下,您和皇上……”
太上皇摆摆手,声音低沉而平静:“朕给了他选择的机会。”
他抬头望向夜空,繁星点点,似有无限感慨。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太上皇的素袍微微拂动,眼中闪过一丝释怀的笑意,低声道:“这江山……终归要交到最适合的人手中。”
夏守忠心头一震,低头不敢再问。
他知道,这场父子密谈,注定将改变大乾王朝的命运。